待出了宴会,才惊觉外间,已经月挂枝头。
之前在宴会中,一些善饮酒的世家贵女敬了几杯,沈长生没有喝过酒,但又推脱不掉,勉强饮了几杯,后面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
现在出了宴会,晚风吹过,吹散了身上的酒气,沈长生清醒了不少,往着自己的院子走着。
沈长生下意识的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和谢岐宴交换的信物,她都是随身携带的,现在腰间原本挂玉佩的地方,空荡荡的。
来的时候,宴会中她还把玩过,现在却不见了,沈长生不由得焦急起来,拉着春晓一路往回边走边找。
晚间的风吹得沈长生有些头晕,本就饮过酒,现在脚步虚浮,春晓赶紧扶着沈长生,在一边的凉亭坐下。
作者有话说:
要见面了,要见面了~
17、相见
“小姐,不着急,奴婢帮你去找找,大约是起身的时候落在了位置上。”春晓扶着沈长生道。
沈长生本来想要和春晓一同去的,要眼见到才能放下心,但是风吹过的头,实在是疼得厉害,思索片刻便同意春晓前去寻,自己坐在凉亭散醉意。
沈府以往都是热闹非凡,大概是大多数的人都聚集在前厅吃酒,春晓离去迟迟没有回来,沈长生便趴在石桌上小歇片刻。
也不知道是酒意上来了,沈长生心头有些烦闷,支起身子,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凭着记忆往某处走去。
是朝着长生院走去的,不过临了,脚步硬生生的转了一个弯,朝着后院荒废的宅院走去。
凭着记忆乱走,沈长生记得里面有一个地方很灵,当年她想靠近谢岐宴,在那里许了愿,后面果然成真了。
现在沈长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只是心中有些烦闷,四处走走,走到当年她许愿的大树下。
沈长生歪歪头,有些疑惑,这颗树好像已经枯败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还冒着几许绿芽。
沈长生只是疑惑了一下,本身就神智迷糊,低下头左右看了看,捡起一块石头,对准树洞用力扔进去,学着当年许愿后,才挂着笑离开,心中的郁气都好像散开了。
刚才踏出荒废的院落,就被一脸焦急的春晓寻到。
接过春晓寻到的玉佩,沈长生将它重新挂在腰间,然后就和春晓回了长生院。
沈长生不喜欢人近身伺候,这个点依旧没有变,春晓吩咐人将沐浴的水抬进来,把沈长生面上的粉妆卸掉,去掉头面和外裳,沈长生就挥手让人都退下。
春晓带着所有人退下,关上了房门。
沈长生才褪去自己身上的里衣,跨入浴池之中,水温刚刚好,香气晕染,是沈长生喜欢且觉得舒心的松香,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就昏睡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水都已经凉了,沈长生的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穿衣,却一下跌落回浴池之中。
浴池的采光朝向是绝对的好,屏风过后是宽大的窗户,此刻窗户是挂上帘子的,屏风之外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像鬼一般。
“是谁!”沈长生吓得头发麻,她确定不是自己幻觉,真有人。
她将自己藏在浴池中的迭迭花瓣低下,只露出一颗头,目光警惕的看着那个身影,也不知道立在那处多久了。
屏风后的人察觉她的警惕,发出嗤笑,像是极为不屑。
沈长生的羞愧转变为恼怒,但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刚刚回京,有的是人关注她。
但凡传出一点,沈家嫡女与男子共处一室且身无遮挡,就算是再没有发生什么,这个名声就臭了,况且,她还要与谢岐宴易亲的。
这个人一直立在屏风外,没有上前过半分,刚才醒来是看见有人,才吓得跌回浴池,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那人慌忙。
若是窥视她容貌的人,断然不会这般,当下沈长生就有了自己的考量。不是为色,那就是为了财。
沈长生心稍微放下一点,单说为了财而来,必然简单得多,就算是她的沐浴之处,也是摆着不少价值千金的东西。
“阁下,若是为了求财,长生院但凡是看得上眼的东西,皆可拿走。”语气带着商量。
屏风外间的人,闻声像是动了动手臂,没有回答沈长生的话,顷刻直接推倒屏风,露出身影。
沈长生还没有看清,见屏风倒地,赶紧将自己埋在水中之露出一张脸,面色难看,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外面都不见有人来询问,可见这人是有备而来的。
屏风倒地之后,露面的是一个带着无五官空白面具的人,一身黑衣似外间夜色,腰间的革带上挂着月牙似的弯刀和长鞭,此刻抱着手居高临下,态度散漫,像是在鄙视沈长生。
就算是看不清来人的表情,沈长生依旧可以感觉到这个人浑身的戾气,和明显的轻蔑。
好似不管沈长生藏与不藏,他都瞧不上一般,沈长生此刻不知道自己该是恼怒,还是该是担忧。
“这可是沈府,阁下可考虑清楚了,你若伤我半分,谢府和沈府必然不会放过阁下半分,你现在且离去,我权当没有瞧见。”
沈长生眼见着那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一步一步,像是踏在沈长生的心上,哪怕心里面再是慌乱,面上依旧还是漠然的冷静。
他听着沈长生的威胁,像是思考般歪了下头,手不自觉放在腰间的弯月刀上,冰凉的触觉才强压着,涌入而上的愉悦感。
他发觉沈长生哪怕面上再装得冷静,却不知道自己语调明显带着颤音,显然是怕惨了,可偏生还要装一副冷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