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那个罐子,于是凑近了碗闻,灰尘里夹杂着沉淀的药味。
“开了”
柜子被阮澜烛撬开,掀起厚重的盖子,瞬间又起了层灰。
两人都及时避开了一点波及范围,然后才凑过去看。
“怎么这么多小孩衣服啊?”
谭枣枣疑惑:“这屋子里没大人吗?衣服还都是碎的,哎这是什么?”
已经烂成一片片的衣服被拨开,阮澜烛从里面抽出了一只四方小木盒。
而那盒子上面居然还挂着一把小巧的锁。
谭枣枣在旁边看见了无语:“大锁套小锁的,还埋在衣服里,防备的可真严实”
“能撬开吗?”凌久时问
“我试试”
阮澜烛手拿着一根卡,故技重施,塞进那小锁的锁孔里,来回试了好多次,都快要把锁拽下来的时候,终于开了。
“让我看看,是啥啊?”
谭枣枣伸着头看,里面摆着的是一叠黄的纸。
凌久时拿了其中一张,仔细辨认。
这纸上写的是繁体字,不过好在除了一些比较生僻的,常用字都能看懂。
但凌久时越看眉心越紧,阮澜烛看他表情不对,问他:“写的什么?”
“这是一份典卖文书”
凌久时垂眸放下这张薄薄黄的纸,将盒子里所有的纸全都拿出来。
阮澜烛跟着他转身,将屋子中桌面上的两三只破碗挪开,凌久时就把那一叠纸一张张铺在桌面上。
几个人低下头来仔细看。
真的是典卖文书,这么多满打满算起码有十张。
叫人瞠目结舌的是,每一张典卖的都不是物品,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她叫做云娘。
而卖家的名字,叫做李大壮
条款上写明:
买家某某某,因家嗣凋零,重金求子,求典李氏妻云娘为吾家生子。
以年为期限,一年五两白银,过则停契,续约再谈。
从这些典卖文书来看,云娘是李大壮的妻子,她被李大壮以五两银子一年的价格,卖给了别人生孩子。
这些人家有的买了她一年,有的买了三年年,有的买了一年后又续约一年。
几乎每一张的卖家都不同,足足十张。
而这些纸张中,云娘的名字只出现在条款里,没有出现在画押处。
画押的地方只有李大壮和不同的买家。
谭枣枣的手腕都在抖,她看着那些纸张不可置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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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薄的一张纸,这么小的几串字,就这么卖掉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