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脚踝露在外面,小腿与小臂像是皮包骨,没什么人样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周嘉也上下打量她,藏不住的鄙夷,“又想害人?”
“……我、只是出来走走。”
周嘉也上前一步,突然拽住方元霜的衣领子,声音沉得像是索命的恶魔,“你以为你还是周家的小姐可以在这里到处走走吗?”
三年前,她就被查出来不是周家的孩子,她是被抱错的,她的父亲是赌徒,母亲早亡,她享受了富裕生活,糟蹋了阴差阳错的恩赐。
而那位真正的周小姐,早在六岁的一场高烧中去世。
抖着下巴与惨白的唇,方元霜道歉,“……我不会了,下次不敢了。”
“别以为把你接回来是让你过好日子的,痴心妄想的毛病这么多年都
改不了吗?”
警告完毕,周嘉也将元霜摔在地上。
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抓着他的胳膊咬上去,或是哇哇大哭叫来樊云告状,她只是默不作声地垂着脑袋,膝盖蹭破了皮,不哭不闹,身子很瘦小,地上的影子都是一小团。
好像从将她接回来开始,她的脖颈就是弯着的,没打直过。
周嘉也抬起手,想要掰直了方元霜的脖子,手掌阴影一垂下,她好像感知到什么,出于生理反应与惊恐下,手脚一缩,捂住了自己的头,贴着墙壁,抖得像筛子。
错愕了下,周嘉也收回了手,大骂了声,“打你我都怕脏了手,快滚!”
像是得了赦免。
方元霜连忙跑开,滑稽得要命,周嘉也却笑话不出来了。
跟段寒成的电话没断。
周嘉也坐回去,一口灌下半杯酒,“你说她怎么成这样了,我就抬下手,她就吓成那个德行,好没意思。”
“不忍心了?”段寒成的声音从话筒中过滤,微微干哑。
“没有,就是觉得这样就不好玩了。”
对方元霜,段寒成再了解不过了,“苦肉计而已,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拙劣,真是毫无长进。”
淡长的睫一垂,他延续上被打断的话题。
“你刚才说,家里给她安排了其他去处?”
“是啊,过些天就去见面。”周嘉也禁不住幸灾乐祸,“等她嫁过去了,保准度日如年,断子绝孙,长命百岁。”—
清晨道路上湿漉漉的,轮胎碾
过,激起一层薄薄的雨水。
睦州接连下了几日的雨,今早的雾隐约散了,樊云安排方元霜上了周嘉也的车,她拽着手指,很轻的声音从嗓子中浮出来,“……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