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一定是被自己大义凛然的决定感动哭了。
她连纸巾都不用,直接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镇静地对于见峰说:“让张曼一个人承担下所有事情,对她是不公平的。抱歉,我没办法不管她。”
于见峰生气了。明明是一个对所有人都有利的方案,这个冯杉杉还不选,她以为自己是张曼的亲妈啊?
他压住心中的怒火,继续谈判:“杉杉,你可以回家再想想,不用这么快回答我。我们已到中年,要学会权衡利弊、懂得取舍,不要意气用事了。”
冯杉杉尽量让声音轻松起来:“谢谢峰哥的关心。我呀,不是中年人,至死是少女。歌词怎么唱的来,我哼给你听哈。”
她坐在那里,神情愉悦地哼起那首网络热歌《少年》,还特意把“少年”两个字改成“少女”:“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女,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的信念丝毫未减……”
于见峰已经被她气地七窍生烟,忍不住了:“冯杉杉,你自己想跳悬崖没人拦着,可是你跳悬崖可能会砸伤崖底的我。你凭什么让我跟着无辜受伤?”
冯杉杉停止哼唱,真诚又无辜地看着他:“你不在崖底,不就不会被砸伤了吗?你换个地方呗。”
于见峰气急。他站起身,半弯着腰,伸出长胳膊,一把抓住对面冯杉杉的肩膀,眼睛里全是熊熊怒火:“若我现在还能换地方,我还用来找你吗?你自己是真的不怕死?你真想去坐监狱?你真想穿牢服吃牢饭在那里过上一辈子?”
她的右肩,被他用力死死抓住,整个肩膀又麻又疼。她没有反抗,半仰头紧紧盯着于见峰:“你以为不管张曼了,让她在看守所自生自灭,我们就安全了?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要做梦了!”
还没等于见峰回答,她迅速伸出左手摁了餐桌上的服务铃,又低声说:“你放手,服务员马上就进来了。”
果然,服务员已在包间外敲门:“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冯杉杉若无其事地说:“进来吧,我们已经吃好了,买单。”
等服务员进来时,于见峰已经彬彬有礼地坐在餐桌前,冯杉杉悠闲地叉了一块餐后水果放进嘴里,整个包间洋溢着友好和谐的气氛。
两个人走出餐厅时,冯杉杉突然伸出手,做出打算握手的外交姿势;于见峰不明所以,就顺势伸出手,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冯杉杉一边用力握了一下他的大手,一边用清爽明快的声音说:“于总,请放心,我会战斗到底。”
随后,她松开手,头也不回地扬长而起。她一边走一边笑出声,刚才自己可真是太帅了!真应该让那个小帅哥服务员帮忙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我,冯杉杉,再也不对你们卑躬屈膝了。让暴风雨来地更猛烈一些吧。”她穿着高跟鞋,一跳一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拥有无限春光。
北京的初春,还有些许寒意,夜晚冷风吹起时尤其让人凉意嗖嗖。不过,现在的冯杉杉,因为心情激动高昂,感觉整个身体都往外冒热气,可以随时热血沸腾地奔赴战场杀敌。嚯,这种战斗的感觉太爽了。她把脚下的高跟鞋跺地更响了,体会了一把传说中的走路生风。
当甲方的感觉就是好,这次吃饭的餐厅距离她住的地方步行只用十分钟。等她到家换好睡衣窝在沙发上准备继续看《吐槽大会》时,她的个人手机响了,是宋轩打来的电话。
“杉杉,张曼的爸妈来了,你说该怎么办?”电话那边的宋轩,声音充满焦虑。
“他们现在在哪儿?”冯杉杉问,她也跟着心情紧张起来。
“在我们家。不过,我今天上午开车回济南了,我不在家。他们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在家门口,我告诉他们门锁密码,让他们先进去了。他们问我张曼呢,我说出差还没回来。不过,他们明显已经不信了。”宋轩闷闷地说完这些,都能想象到他现在一筹莫展的模样。
“你怎么回济南了?”冯杉杉有些好奇他的行踪。
“张曼有好多包,我觉得放在家里不安全,我就想拿回济南。正好周末我也没事儿,开车五个小时就到家了。”宋轩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实话。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冯杉杉又问。
“我本来想明天晚上回来。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能明天上午就从济南出发了。”宋轩回答。
“那等明天你到北京后,我们再联系吧。咱们各自想想应付她爸妈的办法,到时看看哪个办法更好。现在你都在济南了,还是好好陪陪你爸妈吧。”冯杉杉说出一个不是解决方案的方案。
“好。”宋轩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挂掉电话,又恢复他惜字如金的本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冯杉杉长叹一口气,该如何面对张曼的父母呢?她都替宋轩发愁。
可是,终究要面对。该来的总会来。
难熬到度日如年
这次回济南,宋轩没有提前告诉他爸妈。
平时周末他也经常坐回去。北京到济南的高铁,一个半小时就到,很方便。这次,他只能开车回去,因为他思来想去,觉得把张曼那十一个包拿回济南爸妈家最安全。
王律师告诉他,警察可能会带着张曼回家清查“赃物”,他可以适当地把家里可疑的东西藏一藏。宋轩能够想到的,就是主卧室衣柜里那一堆不同颜色、造型各异的包了。
有一个lv斜肩挎包是宋轩妈妈在春节送给张曼的;还有一个gui双肩背包是宋轩在张曼过生日送给她的;剩下的那十一个包,宋轩都不清楚来源也基本不认识品牌,更不知道到底价值几何,还是先藏起来吧。最初他想放到车的后备箱,但又担心到时万一警察连车也搜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