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她想了好几日都没想通。
就连往常最机灵的杏儿,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胃里冒着酸水,尚芙蕖也没了继续解棋局的兴致。那枚黑子被轻飘飘扔回棋奁,她重新靠回枕上,半阖着眼。
“那只能说明,当时想害我的,并不是平阳侯夫人。”
她想算计穆氏。
但当日对方确实没动过手脚。
“不是平阳侯夫人……”小蝶呐呐,有些听不懂了。
当时在场的除去那些随行宫人,一共就只有三个,不是平阳侯夫人的话,那……倏地,她打了个寒颤,像是想到什么瞪圆眸子。
“娘娘、您的意思是当时动手脚的……是段采女?”
最后三个字从舌尖滚落,混着庭前枯叶飘落的哗啦声。
如果说陈采女是光坐在那里,看一眼都让人觉得不安分。那段采女就是完全相反的,所以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小蝶目瞪口呆,“娘娘,可、可他们不是说,段采女……是仙子一样的人儿吗?”
那些夸人的文绉绉的词,她一个不会,只记得仙子。
很多人都夸那是天上仙子。
见到银钱都嫌俗气。
“宫里头传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尚芙蕖其实也只是猜测,但有九成九的把握。
她要还穆氏一刀不假,却不想伤害玄玄,所以那日只在袖口抹了点猫薄荷,并没有其它刺激性药物。
可当日玄玄的狂躁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点猫薄荷就能带来的。
除非——
段清淑身上还藏了别的药物。
穆氏估计也是反应过来了。
难怪那日段采女大义凛然地撇清关系时,她一副恨不得将冲上去人活撕了的表情。
“要真这样的话,娘娘,那天太可惜了。”这群美人什么样,小蝶不在意,但要伤害到自家姑娘,就不行了。
“那天您摔倒后肚子疼,在场的光顾着叫医官和抬人,也不知道找个人制住段采女,搜一搜身上。”
现在都过去这么久。
有证据也早就被处理干净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尚芙蕖语气倒没有多大起伏,她行事一向喜欢往前看,过去的已经过去,无可挽回,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这事,应该也不全是段采女一个人做的。”
这也是她的猜测。
依照书里的内容拼凑而成。段采女很可能不会主动害人,只是也不会拒绝帮她的、被动的害人方式。
“不是段采女一个人?”
小蝶彻底懵了。
这桩子事怎么和剥丝抽茧一样,一层又一层。
秋风萧瑟,拂过少女鬓间的垂丝海棠。她睁开眸子,忽地转过脸,佩环清脆声里,嗓音透露出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