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胡扯不来,只能实话实说。
陆怀能看到今日任务条进度缓慢,上午宫妃觐见太后他是知道的,但这下午……“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觑着他不像是动怒的样子,尚芙蕖手心渐渐松开。
“太后交给臣妾一卷佛经抄写。”
身后的杏儿已经恭恭敬敬,将东西双手奉上前。
天子很给面子地翻动两下。
原本只是见她难掩紧张,抱着想要缓和的心态。毕竟尚芙蕖背一晚上书,就苦巴一晚上脸。
结果出乎意料,她字写的极好。
他没吝啬赞扬,“你这字倒有几分南水州那位尚大家的风范。”
“陛下……”对方眼神古怪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尚大家就是臣妾的父亲?”
陆怀:……
尚芙蕖深感离谱。
敢情她们这群进了宫的美人,几个鼻子几个眼他都没搞清楚。也不怕混进刺客,半夜被噶脑袋?
不过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因为天子的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盯的她如芒在刺。这样的情况,只在第一次见面把人腿撞淤青时出现过。
上级搭话她拆台。
年轻俊美的上级面无表情,只将那本三字经一合,拍在桌案上。
“今晚背完。”
“陛下,臣妾错了……”
话是这么说,但陆怀到底没有为难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头速度快,认错态度好,还是看出她不是死读硬记这块料,他还是又宽出两天时间。
有了冰盆,夜里就睡的舒适多了。
一夜无梦。
翌日,小蝶提着篮子,摘了满满一篮的雪白茉莉,喜笑颜开,“等回头洗干净用针线串起来晒干,就可以拿来和蜂蜜一块泡茶喝,采女从前在家最喜欢花茶了。”
她跑里跑外,忙的不亦乐乎。尚芙蕖将那些晾了一晚墨迹已干的宣纸妥善放好,突然抬头看向帮忙整理毛笔的杏儿,问,“你进宫多久了?”
分明差不多的岁数,杏儿却比小蝶沉稳的多。
“回采女的话,奴婢进宫五六年了。”
这点从事业心就能看出。
尚芙蕖点头,双手托腮支在腿上,“那能和我讲讲陛下吗?”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既然她如今人已在虎穴,那老虎哪块摸不得,哪块得顺着摸,总要掰扯清楚。尽管这两夜相处下来,天子表现的对她极其耐心。但这份耐心总让她觉得不太对。
甚至可以说是古怪。
给她一种细致养小猪崽的错觉。
杏儿两眼放亮。还以为她是想开了,因此格外积极,“咱们陛下是先帝第二子,一生下来就是太子,这些采女应该已经知道,奴婢就不多言了。”
尚芙蕖点头。
这种普遍资料,她就算没有进宫,也听过几耳朵。
“奴婢和您说点细的,这些也是奴婢从旁人那里听来的。”杏儿倒茶,越想越觉得自己走运。人往高处走,本来被分配来伺候一个小小采女,其他人宫人还眼神各异。没想到竟开了匹黑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