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借吗,陛下?”
“这事。”陆怀伸手揽过她的肩,悄声告诫,“你自己私下做就行,但不能叫别人知道……”
那就是借了。
…
尚娉婷明显比上回见面憔悴不少。
孕中期本该正是圆润的时候,短短数日未见却连下巴都尖了,除她以外,这次进宫的还有一人。
“阿娘!”
见到身着莲青色深衣,挽着乌亮发髻的高挑妇人,尚芙蕖又惊又喜,提着裙子乳燕投林地扑过去。
尚夫人接住女儿,她样貌和尚娉婷更相像,细眉薄唇,瞳仁清亮,给人一种精明爽利感。
“都当娘娘的人了,也不稳重端庄些,没的叫人看见了笑话。”
她嘴上嗔怪,眸底却掩不住见到女儿的欢喜。
尚芙蕖抱住她道,“那就叫他们笑话去吧,我只要阿娘。”
尚夫人向来拿小女儿没办法。
又见她发上戴的身上穿的皆华丽不凡,眉黛青颦,莲脸生春,比在家时还要白里透红,一看就知是被精细养着。
心底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松了松。但一想到大女儿又生出忧愁,叹道。
“意儿和离了。”
“阿姐和离了?”
尚芙蕖知晓自家姐姐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但没想到一刀两断的速度会这么快。
她下意识担忧去望姐姐。
尚娉婷接过小蝶递的一盏茶,唇色还有些苍白,想来是连日被这事闹的,好在精神头还不算太差。
她自嘲笑了一声,“他说他并非有意瞒我,只是那日喝多了才误出这事,又怕我得知后胎气,所以才没有及时相告。”
“又说那女人肚子里怀的也是他的孩子,我便是再怎么容不下云娘,也不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家骨血流落在外。”
“何况云娘孤苦无依,虽是柔弱女子却孝悌忠信之心,所以他只想给云娘一个安身处,抬她进门做妾。”
尚夫人早就气过一通了,这会儿听到还是没忍住。
“还有杜元修那个娘,嫌意儿嫁入多年肚皮丟没有动静,如今肚子又圆,里头定是个便宜闺女。而那女人肚子尖,每日都吃酸杏子,一看就是个大胖小子!”
“她满嘴疯言疯语,硬咬着说我们尚家自己都有庶子延续香火,却不让云娘进门,是在仗势欺负他们孤儿寡母,要绝他们杜家的种!”
她未及笄前便与哥嫂做渔舫生意,迎来送往,是个利落脾气。
所以一得到大女儿的消息便坐不住,扔下丈夫,领了人手火急火燎赶到京兆。
“谁硬押着他了?当时上门求娶,可是她儿子自己主动发誓此生绝不纳妾的。要不是这个,就凭他家饭都吃不起还要媳妇儿出嫁妆养,哪几户人家愿意把正经闺女嫁过去?还当什么宝贝金疙瘩,呸不要脸。”
虽说到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大相信这种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