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以为,这次要与太后娘娘陪葬,或去皇陵那等苦寒之地呢。
“谢陛下,陛下仁慈!”众人山呼中,周稷进了慈宁宫。
此刻,太后病恹恹的躺在软榻上,身边只有从出嫁前便一直跟在她身旁的老嬷嬷,显得可怜至极。
她颈间有红色的狰狞淤痕,正是上吊的痕迹。
在看到皇帝到来的那一刻,她眼睛骤然亮起,嘶声道:“让哀家去皇陵,你想逼死哀家吗?”
“皇帝,你此等倒行逆施,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吗?”
那等苦寒之地,便是男子都撑不过几年,让她一个弱女子去,不是要她的命吗?
周稷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后,淡淡道:“朕只是体谅太后娘娘与先帝的感情,成全一对有有情人,何谈一个‘逼’字?”
他掀起眼皮,冷淡的眸子看透人心一般锐利:“还是说,太后并不想为先帝守陵?”
太后语塞。
废话,谁想去守陵?
她在宫中便是再怎么没有权利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到了那里呢?
没有朝臣监管,皇帝悄无声息杀了她都没人知道。
太后不想去那里受苦,更不想死。
她苍白着脸色,声音中透着妥协:“今日之后,哀家再不与你作对,只求在宫中有容身之地。”
这皇宫再不好,也比皇陵好。
周稷轻笑:“是什么让您觉得,您有和我作对的能力?”
他语气轻蔑:“凭着那老糊涂的宠爱,还是凭着你在天牢中的儿子?”
“你!”太后怒目瞪圆,满是恨意的看着周稷。
为保自身,她尽力不去想如今身处天牢的儿子,但周稷居然还要戳她的痛处!
而且……
她看着周稷眼底没有半分动容的模样,心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此刻,她再确定不过一件事——
周稷不会让她留在宫中。
不管是以孝道相逼,还是服软,都不能让这人心里有半分动摇。
既然如此……
太后脸上的柔色缓缓褪去,眼中露出刻骨的恨意来:“你这罔逆人伦的畜生,怪不得先帝宁死都不肯将皇位传给你。”
周稷神色没有半分动摇,只淡淡的看着太后:“所以呢?”
那人不将皇位传给他,他就不是皇帝了吗?
太后森然冷笑:“皇帝,你真当你的事情没人知道?”
“你真当先帝不知你是个怪物?”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次月圆之夜,从不走出小院中的周稷悍然而出,一把火烧了她的院子,险些将她烧死。
那时他眼底的森然和嘲讽,让她至今不忘。
老爷大怒将周稷关入祠堂,可周稷却突然晕倒,高烧三日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