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时忙问:“沈拾琅,你真要走啊?”
“是时候该离开了。”沈拾琅低声解释,“原本也想找个机会离开魏家。现在正好借此离开,还能将魏府与我分割开来,一旦我遭遇怀疑,至少能保得魏府几分。”
苏锦时听懂了,“你是想着将来如果有人查你,若是查到魏府头上,查到你是因为魏夫人要给你强行安排不好的亲事算计你,你为了躲避算计离开魏府。因此算是与魏家决裂了,只要不是查到你的真正身份,敌人只针对你,魏家都不至于有危险。”
“从当初魏将军救了我,他便已然冒上了满门皆亡的风险。我所能做的不多,只希望在我复仇成功前,能护住他们。”沈拾琅道。
待他复仇成功,那便不用护了。
说明当今陛下已经死了,没人能再伤害魏家。
沈拾琅回去小院收拾行李,这种事情,事不宜迟。
沈拾琅的行李不多,魏府给的银子他存下来的都没有带走。
带走的是他在外头给人写信抄书作画赚的一些银钱。
刚收拾完,沈拾琅正要拿着行李离开,宁管家匆匆的赶来,“沈公子!您真要走?”
“这些时日,多谢宁管家的照顾。”沈拾琅道,“尤其是今日之事,若非宁管家,我怕是要不好。今日离开匆忙,不能好好与宁管家道谢。只今日之恩,沈某记得,来日定当报答。”
“这都不值当什么。”宁管家忙摆手,“只是将军已经回府,正在主院同夫人讲理。公子不然还是先跟将军说说?”
“也好。”沈拾琅也觉得应该同魏兆先道别的。
宁管家一喜,以为劝住了沈拾琅。
谁知沈拾琅也没放下包袱,仍旧背着往主院去。
一进院子,就听到里头魏兆先盛怒的声音:“我早就不期望你能对拾琅好了,只求你当他不存在就好,只安心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谁知你竟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还要来算计他的婚事!”魏兆先怒道。
“这怎么能叫算计?知县家的姑娘,哪里配不得他了?”魏夫人嘴硬道,“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别人不嫌他就不错了!”
魏兆先极力克制着,人就深呼吸了几次,才道:“就是配不上!别说知县了,知府之女也配不上!更不用说那还不是知县之女,只是侄女,家中还是从商!”
“沈拾琅在你眼里千好万好,还什么知府之女都配不上,可在别人眼里可不见的如此!”魏夫人觉得魏兆先根本没有一个公平公正的判断,“他也只是个解元而已,又不是状元!知县怎么了?知县也不是随便能当的。再说他侄女家从商,不正好能给他的官路银钱支持吗?”
“以沈拾琅的家世,这是我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他不领情,你竟也怪我!”魏夫人还扯着嗓子,分外无辜的狡辩,“你知道我为了给沈拾琅找一个合适的亲事,费了多少事吗?”
魏兆先冷笑,“你是永宁伯府嫡女,会不知道待拾琅高中,以拾琅的品貌才学,届时京中有多少贵重人家愿意与拾琅结亲?”
魏夫人被问住了,讷讷不语半晌,才说:“可他孑然一身,无父无母。勋贵岂能看上他?与他结亲,在朝中并无助益!”
“他一个状元之才,你说会不会看得上?”魏兆先失望的看着魏夫人。
魏夫人被他这失望的眼神吓住了,魏兆先海从未用这种目光看过她。
魏夫人脸上不自禁露出慌张,便听魏兆先抛出一记惊雷,“我们和离吧。”
“你说什么?”魏夫人疯了似的尖叫,“就因为我要给沈拾琅说一门还没成的亲事,你就要与我和离!”
“你可以不管他,但是别算计他。”魏兆先道,“原先你如此苛待他,一次又一次,我次次都轻轻放下。如今你连他的婚事都要算计,我若还轻轻放下,待到九泉之下,我都没脸面对他家长辈!”
离开】
“不过是门亲事而已!”魏夫人始终不明白,“而且还没成!”
“他的亲事,我没资格做主,你更没资格做主。”魏兆先不客气的说,“你以为你是谁,敢做主他的婚事!”
魏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魏兆先,颇有些心灰意冷道:“魏兆先,为了个沈拾琅,你让我在府中丢尽颜面。今日你找来的宁管家,敢在外人面前直接与我叫板,踩我颜面。”
“如今还要与我和离。”魏夫人冷声说,“你又把我永宁伯府置于何地!你是想让我腾位置给谁?你直说好了!”
魏兆先心累的不行。
直到现在,魏夫人竟还以为他另有别人取代她。
“魏将军。”沈拾琅在门外高喊。
魏夫人听到沈拾琅的声音,露出满脸厌恶。
魏兆先自是看见了,但现在他顾不得说魏夫人,赶忙去开门,便见沈拾琅背着包袱站在门口。
“拾琅,你这是做什么?”魏兆先惊道,“你还真要走不成?”
“将军,我可否与您单独聊聊?”沈拾琅道。
“好。”魏兆先点点头,迈出了房间,与沈拾琅一同来到书房。
关了门,魏兆先先道:“拾琅,你非要走吗?”
沈拾琅对魏兆先深深行了一礼,才说:“其实我早就打算离开魏府,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这次魏夫人给我的这个机会很好。”
“将军也不必怪魏夫人,她是心中误会,才会做出糊涂事。也更是因为爱重将军,才容不下沙子。”沈拾琅道,“这次魏夫人给我说亲,我正好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假作是被魏夫人逼迫,不甘被算计,索性脱离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