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大概率是班级里走得最晚的人。
今天显然出现了例外。
沈少爷难得没有翘课,趴在桌子上一觉睡到放学,起床气加上担心幼猫没人照顾,脾气算不上太好。
他垂眼看向‘挡道’的桑砚,没什么耐心地拎起她的后领,像是拎小鸡崽一样地将她拎到旁边。
她看起来小,拎起来也很轻。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慌乱又强装镇定,跟汤圆有些相像。
想到汤圆,沈随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两分。
又想起当初汤圆刚被接回家的那天,它缩在桑砚怀里,一边微微发抖一边讨好地舔了一下他的伤口。
虽然他因此被迫多打了几针狂犬疫苗,但不妨碍从那刻起他的心软了软。
松开手,沈随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看在汤圆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跟人亲近,麻烦你也跟我保持距离。”
这是沈随跟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可还不如惜字如金的‘嗯’和‘哦’。
至少桑砚不会想要把自己的书包拍在对方脸上。
深吸了两口气,她摆出一副虚假的笑容:“你放心,一定的。”
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会有交集无非就是那条小巷中的英雄救美。
而她当了那么多个晚上的汤圆,就当抵债。
现在他们正式两清。
陆弋青就是这个时候赶过来的,他是桑砚的青梅竹马,从小就知道她的习惯,偶尔没事的时候会混到理科班来,美名其曰接她回家。
实际上是去她家蹭个晚饭。
陆弋青吹着口哨转过楼梯转角,就看见两人无声对望的模样。
脑海中闪过今天在班级里听到的流言,陆弋青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将两人隔开:“在聊什么?”
在聊和蠢主人划清界限的问题。
心底这样想着,桑砚却没有吭声,沈随瞥了一眼两人:“记着你自己说的话。”
而后他就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了。
沈随刚刚离开,陆弋青脸上的嬉皮笑脸就猛地一收,他用手指抵上她的脑袋:“不学好,想早恋?嗯?”
这一声‘嗯’声调上扬,颇有些审问的味道。
桑砚无言地挥开他的手:“……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见对方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也认为自己没疯的陆弋青嘻嘻一笑,主动帮她背了书包,换过话题:“书包这么沉,你塞了秤砣进去?”
“才没有。”
“怪不得长不高,都是书包背的。”
“……你还我。”
“看在竹马的份上,我给你长个的机会!”
……
吵吵闹闹的声音顺着学校楼梯道回荡,太过熟悉的相处模式桑砚忍不住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锁好的教室门口仿佛还站着刚刚她和沈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