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见他这般,不动声色地稍稍往前挪了挪,果真看到一人。
文楚问道:“那是什麽人,鬼鬼祟祟。”
叶修陪谢卿白来过几次霍府,他见那人眼熟,好像是霍府的管家。
公子说过,来霍府要少言少动少管,叶修想了想,没多言,只对文楚说道,“那是霍府的管家。”
见文楚还在那偷看,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看了,这地儿四处漏风,要装聋作哑。”
文楚不理解他说的意思,但知道叶修到底对这里更熟悉,便听了他的,她可不想第一天当谢卿白侍卫,就给惹麻烦。
只是直觉,谢卿白似乎在做什麽大事,不然也不能被监视。
她再蠢,都知道那人偷偷摸摸的样子,不可能是閑的在扣墙角。
文楚将剑护在胸前,嘴咬着手指,在那里来回踱步。正乱想着,正厅里响起了声音。
霍宁玉放大了声音说道,“卿儿,这些书都是要给公主的,她说了好几次,这回可得给她带上。”
随着声音出来的,还有抱着几本书出来的谢卿白。
“好的小舅舅。”
随即转头向回廊处道,“叶修,来把这几本书放到车里。”
叶修闻声,咚咚咚几步,来到大厅外,谢卿白把书递到他手里,沖他使了个眼色,叶修遂低头仔细打量了下这几本书,便抱着他们离开了。
谢卿白正要回正厅,见回廊那里的文楚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于是沖他招了招手,“文楚你过来。”
文楚依言温顺地上前,眼神在他和霍宁玉身边短促地扫了扫,遂低下头,学着刚刚的样子,双手抱拳道,“公子有何事吩咐?”
谢卿白嘴角忍着笑意,眼睛里的满是戏谑,细长的眼睛半眯着俯瞰着她,“公主一会儿要踢毽子,缺人手,你一会儿陪我去。”
文楚一愣,踢毽子?她擡头对上谢卿白的眼睛,似在确认,他只是笑看着她,她只道,“好的公子。”
霍宁玉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眼神诧异地询问谢卿白。
谢卿白指了指文楚,介绍道,“小舅舅,这是我从谢府挑的一个比较细心的侍卫,帮我调理身子。”
霍宁玉了然地点点头,认真打量了一番文楚,眉眼清秀,文质彬彬,眼睛里倒是透着一股子机灵。“行,你们去吧,公主估计在后院都等急了。”
“是,小舅舅。”
说完两人从正厅后面的门穿了出去。
霍宁远目送他们离开,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来到大厅门口,望着外面,在扫到墙角一闪而过的身影时,笑了笑,“真是属耗子的,专爱听墙角。”
霍宁玉虽然是被当做质子,留在长安,但到底霍家还需守边疆,所以他在这里除了处处被监视,该有的待遇一样不少。
霍府院落很大,从正厅走到内院,需要绕过一个很大的花园。
文楚在这里不比谢卿白,基于身份的原因,她那跳脱的性子此时收敛了不少,只是静静地跟在谢卿白身后,一言不发地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
谢卿白还真一下不适应,这麽安静的文楚。
他在前面忍不住回身睨向文楚,见她溜溜的眼睛,此时正满是好奇地盯着不远处花园角落的,一片桃林。
谢卿白眉毛挑了挑,双手背在身后故意停了下来,结果文楚没注意,结结实实撞在了他怀里。
“哎哟。”
这一下撞文楚连连后退几步,还是谢卿白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谢卿白忍着笑,垂眸在她耳边小声道,“师姐,走路要看前面。”
文楚缓过劲,忙站直身子,摸着谢卿白的胸口,有些担忧地道,“我刚刚是不是撞到你伤口了,疼不疼?”
谢卿白抓着她乱摸的手,按在胸口,低低笑了声,“没事师姐,但你要在这麽摸下去,我大概真要疼了。”
具体哪里疼,他没有说,但肯定说的不是伤口。
文楚看他这副閑适的模样,知伤口没事,才抽出手白了谢卿白一眼,“好好的,你听下来做什麽?”
她整了整被撞的有些乱的前额发丝,揪了揪腰间的衣服后退几步,“这里到处都是监视的人,你不要瞎称呼。”
谢卿白眼神闪了闪,这些他没有跟文楚说过,没想到这半日工夫,她已经觉察到了,果真是聪明。
他不由觉着,也许把文楚留在身边,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卿白背在身后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若有所思地望着文楚,道,“师姐,你以后就一直当我的贴身侍卫吧,好麽?”
文楚不知他为何这麽问,只道,“我现在不就是吗?公子!”
谢卿白靠近她一些,低下头在她耳边道,“我的意思是,一直。”
不只是在受伤期间。
“怎麽,还想让我一直伺候你?”说完,文楚四下望了望,旋即用胳膊肘在谢卿白的胳膊上杵了杵,“臭小子,你莫不是看我对你毕恭毕敬的样子,很享受?”
文楚看他那副閑散的样子,以为谢卿白是开玩笑。直到谢卿白的眼神从戏谑转向冷静,她才觉着他不是开玩笑。
“你认真的?”
谢卿白张嘴顿了顿,舌尖舔了舔下唇,他擡手指指不远处的花园,对文楚说道,“师姐,整个霍府,就只有这一处,”他将手收回来,指着他们现在站定的地方,补充道,“只有这一处,他们监视不到。”
他说着,语气沉沉地,似乎有点洩力地抓着文楚来到他身前,“师姐,你才来这里半日,就发觉有人监视,你忍心留师弟一人应付这些……腌臜东西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