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继续吧。”
楚添辛点点头,不问了。
哥哥说没什么那就是没什么。
于是他继续回去当他的小猪仔,在哥哥身上拱来拱去。
莫不适意过多,窈窕婆娑。
含情体动,逍遥姿纵。
一股奇异的感觉流窜四肢。
原来哥哥也会有这样无助的时候,无助得攥着散乱衣裳低声唤他,十六。
哥哥喜欢叫他十六,他也喜欢哥哥叫他十六。
轻声嘱咐,正色教导,逗他玩笑,担忧急切,温情缱绻,欢喜快意,烦躁气恼,可从来没有这样,无助又轻软,沙哑中带一丝媚意,简直要了他的命。
楚添辛抱着季庭泰,头一次觉得这事如此快活,往常只是为了皇帝的份内之事,如同上朝一般,可如今大不同了,他在同他最爱的人做最亲密的事。
楚添辛从未想过还有这么一天。
他权掌天下,一喜一怒,风云变幻,天地变色。他同样掌控着他的哥哥,是极乐还是极痛,长眉是舒是蹙,都在他一念之间——他当然舍不得哥哥痛。
他掌控着哥哥。
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楚添辛抱他沐浴回来,看见床头案上燃着一对红烛,只是没有雕龙刻凤。也好,平平淡淡的也好。外头夜沉了,檐下挂着两盏宫灯,颜色喜庆。
他眼瞧着红烛均燃了半截多,连火苗都持平着,想来明日一早也能一起灭。
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楚添辛想。
季庭泰实在累了,倚靠着楚添辛昏昏睡去。
一夜无梦。
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惫使得季庭泰睡醒时仍迷迷糊糊,直到一股炽热的视线迫使季庭泰在完全清醒之前就转过头,与眼巴巴看着他的楚添辛对上眼。
“陛下?!”
楚添辛原本因他睡醒而期待的神情一下被击垮了,半僵不僵挂在脸上,像初秋落叶,分明带着近乎固执的鲜活,却无力阻止秋风的摧残。
季庭泰受了这一惊,彻底清醒,忆起昨日之事,抚着心口重新唤了一句:“十六,你吓我一跳。”
楚添辛松了口气,可方才的惊吓太大,他以为他又失去哥哥了,面容仍有些僵硬。
“这几年,称你陛下惯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没关系。”
季庭泰后知后觉摸摸他的脸颊,眼中虽无红血丝,眼底已出现淡淡的乌青。
“你这,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