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这是谁要杀我?”
“靖王既要送您归国,那必然没有食言的道理,看来,是您的故国有人不愿襄公回去啊。”
襄公坐在案前,面色惨白,灰白的胡子也一颤一颤。
良久,康叔礼在旁轻唤:“襄公,襄公?”
老襄公如梦方醒,仍有些回不过神,摸索着想给自己倒杯水,手拿着壶,抖得厉害。
“襄公且慢。”
康叔礼从他手中接过杯子,袖中取出一支银针,放入杯中验了验。
只见银针没入水中,飞速地化为黑色。
“这、这……”襄公瘫坐在地,不由得哭嚎起来,“天不容我,天不容我啊!”
“襄公切莫妄自菲薄,”康叔礼仍是笑意从容,“天,无绝人之路,我说容得,便可容得。”
“先生救我,先生救我!”襄公抓住他的衣摆,哀哀戚戚,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狐貍
“有件趣事。”
靖襄边界,襄国陈兵列阵。
襄世子立于阵前,闻言望向身边的女谋士,道:“愿闻其详?”
“听闻我派去的人尚未动手,可襄公却已数度遇刺,不过都未能功成。”
襄世子有些意外:“戚姑娘可知,是谁动的手。”
“只有些猜测,是否确凿,今日便可知晓。”
这却与原先的打算不同,听探子来报,襄公一行已至靖国边境,若无意外,今日便可入襄。
“那今日……我为公父扶车?”
看这样子,似乎是不必扶灵了。
戚言却只笑笑:“且看吧。”
襄公的车马似乎行得并不快,不过几里的路程,一直到日暮西山时,方才有马蹄声挟着车轴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略微远眺,便能望见襄公仪仗,为靖人簇拥着,缓缓行至。
身后则是千人兵马。
襄公站在车驾上,两手紧紧握住车轼,灰白的头发与胡须随着车马颠簸而微颤着。
襄王的确是老了,他的眼中不再有神光,而是处处闪避着,腰背也佝偻,身形枯瘦得犹如骨架一般,浑身散发着衰朽的味道。
两方人马相距数百米,襄公仪仗方才缓缓停下。
一名青衣蓄须的文人将他搀扶下来。
“这就是康叔礼。”戚言轻声道。
闵煜便多看两眼。
那青衣文人似已中年,气质温和不见棱角,笑意宛如春风拂面,令人舒泰。
老狐貍?
他心中细细咀嚼。
老襄公腿脚已十分不便,费了许多力气方才从车马上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