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岐王方一醒神,大剌剌挥手,“不重要,说来本公近日事务繁忙,还是内子言说仰慕世子已久,想要见见,本公这才来的。”
什么?
戚言和公子煜不着痕迹地互视一眼。
岐王内子,不就是岐国那位“千金一笑”的新夫人?
还未想出头绪,就听岐公咂嘴一声,拍拍手道:“都说了不必拘礼,快进来吧。”
片息后,一名女子从殿外走来。
公子煜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忽地一顿,整个人怔在原地。
戚言余光望见,眉梢微扬。
那女子着一袭深色锦衣,步履沉着行至殿中,竟未理会上首的岐王,而是先转向了公子煜。
“世子。”她向他行了一礼,抬首,“久不见。”
神态落落大方。
行止不见外间传言所说之忧愁深重,郁郁不乐,虽面貌柔美,却是英气蓬勃,自有一段飒爽气概。
公子煜看着她,有些晃神:“禾女?”
“哦——”岐王拉长声音,“看来确是故人。”
他饶有兴味似的:“那襄世子应当知晓,本公夫人为何日日啼泣,不展笑颜了?”
公子煜略回神,施礼道:“禾女乃我旧襄子民,今国破家亡,如何不悲恸难当?”
“是为家国大义?”岐公稍作沉吟,“世子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我还听说,本公这位夫人,还曾有个旧情人啊。”
公子煜抿起唇,一时未答。
“大王不必问他。”岐夫人却开口了,“世子过往只知我自愿随军,与军中将士烹煮膳食,却不知我是他麾下将军家中女眷。大王再怎么问,他也答不出半句。”
话罢,她敛衽下拜,向上首岐王行了一个大礼,道:
“昔日我只晓襄国为强靖所灭,理当再无光复之日,将军战死沙场,青山埋骨,国恨家仇,无处得报,禾女一时心若死灰,惟愿以未亡人之身为将军守陵。”
“是以,大王虽行正妻之礼待我,我却心中郁郁,恨不能泪干心血,燃尽命魂。既身在藩篱不得自由,只愿死后仍可追随将军,再与主公征战天下。”
话到此处,她抬身揖礼,眼中神光坚定明亮。
“今见世子,方知主公未死,故国尚有生机一线。禾女自愿侍奉大王,从此一心一意,再无他念,惟祈我王助我旧主,复我故国,雪我仇恨。”
禾女所言,字字铿锵,话音已落,大殿静默无声。
公子煜起身离席,欲要将她扶起,一面沉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