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到最后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大不了她靠着一身蛮力硬闯出去,再带着家人换个地方生活。
一直挨到天亮,终于,有官差前来,将苏巧巧带了出去。
公堂之上,徐正坐在正中,李来福带着昨天的伙计,也早就到了。
待官差将苏巧巧带上来,徐正重重地一拍惊堂木。
“大胆苏巧巧,见到本官,还不速速跪下?”
苏巧巧目光坦荡地抬头,直视徐正的眼睛:“知县大人,民女并没有犯罪,为何要跪?”
徐正没想到,苏巧巧被关上一夜,竟然半点都没觉得害怕,自觉地被落了面子。
“大胆!本官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
“李掌柜所告之事,本官已经查明。苏巧巧,你卖给黎掌柜假方子,欺诈在先,打伤一众伙计在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即便知道徐正已经被李来福收买,苏巧巧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大人,卖方子的那张契书我看过,上面签的并不是我的名字。至于打人,更是他砸了我的摊位在先,难道大人还要继续偏袒下去吗?”
不等徐正发问,李来福忙补充道:“知县大人,签契书的苏大牛和苏二牛,都是她的伯父,既然是一家人,这方子当然该她来还。”
苏巧巧冷笑一声:“且不说他们两个只是我的伯父。知县大人,我们家早就已经和老苏家断亲,有断亲书为证,老苏家卖出去的方子,自然和我没有关系。”
“你一个女子,与本家断亲,谁同意了?你这分明是不孝!苏巧巧,你别想用这个借口来逃避责罚。”徐正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苏巧巧,念你是初犯,判你将正确的方子还给李来福,赔偿来福酒楼伙计医药费,以及由方子造成的损失共三十两。”
三十两?
苏巧巧看了李来福一眼。这银子,她一文钱都不会给!
“知县大人,民女不服。”
还没等苏巧巧继续说下去,徐正又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刁妇,竟敢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拉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就在苏巧巧准备反抗时,一道声音从县衙门口响起:“徐知县,好大的官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巧巧心里总算舒了口气。
回头看去,果然,来的人正是秦栩。
李来福不知道来人是谁,正想质问两句,可徐正的表情却早已凝固在脸上,颤颤巍巍地上前,径直跪在秦栩面前。
“下官徐正,拜见煜王殿下!”
苏巧巧有些意外,她早知道秦栩和阿宸的身份非同一般,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当朝煜王。
在大秦国,百姓们或许没听说过当朝皇上的事迹,可是煜王的影响力,却是举国皆知。
传言先帝去世之前,原本要让煜王继位,可煜王却不肯,无奈之下,先帝只能传位给大皇子,又留下遗照,封煜王为摄政王,辅佐朝政。
这些年,煜王对大秦国的功绩不少,就连皇上也要敬他几分。
不过比起他的身份,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对待朝中官员的手段。
听闻,煜王手中有一把先帝御赐的龙泉剑,上可斩昏君,下可斩贪官污吏,曾经有一个官员在朝堂之上对煜王不敬,便是当众死在这剑下。
待秦栩走到苏巧巧身边,徐正已经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李来福也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不敢抬头。
不过,秦栩却丝毫不在乎这些人的态度,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又道:“徐知县,不是在审案吗?继续。”
“让本王好好看看,你平时,到底是怎么审案的。”
莫非是看我,能看饱不成?
徐正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斟酌着开口:“这桩案件该如何判,还请王爷指教。”
他有些摸不清煜王殿下和这苏巧巧的关系,更不知道煜王是因何而来。
“徐正,秉公执法这四个字,作为知县,难道你不知道?”秦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徐正马上低下头去,清了清嗓子:“经本官查实,苏巧巧与老苏家已经断亲,李来福的损失,不该苏巧巧来赔。”
“李来福,你率众砸了苏巧巧的摊子,本官判你赔偿苏巧巧摊位的损失,并给苏巧巧赔礼道歉。”
说完,他又回过头看秦栩:“煜王殿下,这样判决,可还妥当?”
待看到秦栩点头,徐正心里才松了口气。
有秦栩在场,其他人根本不管多说什么,即便是李来福,也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晦气!”
苏巧巧也朝秦栩的方向行了一礼:“多谢王爷为民女做主,还民女清白。”
徐正还准备再和秦栩说些什么,秦栩却直接走到苏巧巧身边:“回家吧,阿宸该等急了。”
身后,徐正和李来福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人当真是当朝煜王?他和苏巧巧又是什么关系?煜王怎么会纡尊降贵,和一个村妇说话?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县衙,徐正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定是煜王殿下看她蒙受冤屈,觉得她可怜,才会和她说话的!”
不过,还没等他放松下来,县衙的书吏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徐大人,不好了!刚才来了一个煜王府的人,把咱们县城十二年以内的卷宗全部带走了!”
徐正这才跌坐在地上:“完了!全都完了!”
县衙外,林氏一大早便带着三个孩子在外面等着。
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县衙的门打开,苏巧巧和秦栩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