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动,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她心中的怒意,在寻找一个释放的出口。
却无处宣泄,只能压得抑郁早早离开。
官家照样赐了重赏,接旨后起了酒宴,中书令带着儿子姗姗来迟,秦昂没跟着父亲进屋拜见大长公主和钟国公,倒在众目睽睽之下寻着钟珞儿而来,
此时,钟珞儿正和陈向安隔着台阶,低头说话。
被秦昂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钟珞儿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你怎么来了?”
脚踩空在台阶上,秦昂站在石阶上伸手拉住她,钟珞儿则半个身子倒在陈向安怀中。
石阶上下一瞬静匿。
秦昂敛起笑,眯眼俯看陈向安,蝼蚁般的人物,竟然也敢和他抢女人,杀意从眼底晕出,嘶拉如毒蛇盯上了猎物,
“放手。”秦昂过分轻蔑,那架势仿佛有人抢了他的人。
陈向安见过秦昂,在落清欢见过。在他印象中,秦昂是那个狂徒,
仅此而已。
陈向安应是秦昂见过的唯一一个不惧他的人,“该放手的人是你,这里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未成婚的公子呆的地方,你该去堂厅那里。”
因为他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
陈向安不仅出身寒门,相依为命的母亲也在前几年去世,在京城人眼中他孤身一人,诛九族都不知从何论起。
两厢僵持,不远处的大长公主注意到这边悄无声息的气氛,问江若汐,“那位公子是谁家的?”
江若汐顺着大长公主的视线望去,“祖母说的可是陈向安?他以前跟着世子做事,如今是个虞侯,寒门出身,家里好似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不说这些事大长公主也可以轻而易举查到,不若直接出自她口,客观些。
“落清欢开业那日,秦公子带人捣乱,陈向安仗义出手,解救珞儿于危难时刻。秦公子就是那时看中珞儿,非要扭她去公堂对峙,调戏珞儿。”
“原来是这样。”大长公主有了成算,吩咐姜嬷嬷,“叫珞儿过来。”
姜嬷嬷到时,秦昂头一次被这么无知无畏的人气笑,“你可知自己得罪的是谁!找死。”
钟珞儿的胳膊被扯得生疼,喊了一声,陈向安不忍她夹在中间受此劫难,下意识放开手。
在钟珞儿倒向秦昂之时,右手上前挑在秦昂的臂窝处,秦昂吃痛松开手,喝道,
“来人,将此人拿下。”
转头才发觉自己没带仆从进门。倒是姜嬷嬷面如冷霜,
“秦公子,今日是大长公主寿宴,您要惹事吗?”
秦昂手中的折扇转了两圈,故作委屈地笑,“不敢不敢,怎敢造次。姜嬷嬷亲自来,可是大长公主有吩咐?”
以为是好事将近。
姜嬷嬷缓缓颔首,“不敢。大长公主请大姑娘过去。”
钟珞儿如释重负,姜嬷嬷引她离开,秦昂跟在其后,也晃到大长公主面前。
“臣秦昂拜见大长公主。”秦昂堂而皇之地注视着钟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