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行简眉心依然紧皱,叶婉清察言观色地很小心,话锋转了转,
“表嫂替表哥掌着私库,私库里的东西给不给谁,她理当说了算的,怎么也是亲妹妹,说开便是,何必真的上手呢。”
钟行简回府的路上已经收到赵管家命人送的信儿,他起初只当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没想多理会,照例回书房处理公务,
其实,潜意识里他也会认为他的妻子会将这些事情处理得极好。
却没想到竟会闹得这样凶,闹到了他面前。
往年在他眼里平和宁静的后院,渐渐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凌乱而情理掺杂的鸡毛蒜皮、鸡飞狗跳就这样扬在他面前,
他没说话,眼神凉凉地看了钟倩儿好一会,这个娇纵却还算安分的妹妹,怎么又和妻子闹出了矛盾。
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今日被迫要理一次家务,各执一词,没什么道理可言,说不上谁对谁错,
似乎考量的只有他心中的天平向哪边倾斜一分。
他只能耐住性子,“你嫂嫂为什么不愿意给你?”
租子送进府里,以江若汐的行事作风,倩儿来要必定会给,何至于动起手来。如果江若汐真的不给,其中必有缘由,
而以钟行简对这位亲妹妹的了解,她先找茬的可能性比较大。
钟行简在等钟倩儿的回答。
深邃的眼眸盯得她小脸煞白,钟倩儿半天说不出话,气焰弱了九分,重又呜呜咽咽地哭。
叶婉清凑过去拍拍钟倩儿的背,反过来嗔怪钟行简,“表哥吓坏妹妹了,哪个就有个给不给的,不过是看表嫂想不想罢了。”
钟行简薄薄的视线落在叶婉清身上,似是此刻意识到这个表妹似乎掺和他的家事过多,
越了他的界限。
面颊被乌云后透下的日芒映得明净如玉,眼底却微有些冷意,
“叶表妹,我不认为外人有资格过问我的家事。”
闻言,叶婉清眼眶里瞬时蓄满了泪,却不滴下来,小女儿的姿态问他,
“表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外人,对吗?”
眼睫微颤,泪水在这一刻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哭得无声却分外楚楚可怜。
钟行简唇角抿直,幽深而冷淡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叶婉清,似是在俯视残渣的碗底。
他嫌她脏了。
屋内瞬时遇冷。
荷翠此时在廊下求见,“世子爷,夫人请您去静尘院用晚饭。”
“知道了。”钟行简转身走上游廊,身后传来钟倩儿压抑不住的颤音,
“大哥不替我做主,我去找父亲和母亲。”她哭声不大,却极有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