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间,江近腹部的伤口喷涌出一股血来,甚至将本就湿透破烂的监狱服撞起一个弧度。
可这血却没有淌到地底下去,而是被无形的力量抽向空中,汇聚成一个黑色的血球,也只是微毫之间,这那黑色便瞬间干净,血液变得鲜红。
接着球形的血液抽成细线一般,被牵引着再次从创口穿回了江近的身体。
而那破洞般的创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破烂的肉里长出新的组织和皮肤,粉嫩的颜色跟周围的血污格格不入,也昭示着所谓的呤感染正在一点点从这具年轻的躯体里消失。
白喻神情认真极了,眼睛紧紧盯着江近的腹部,眼睛眨也不眨。
这治愈和净化的操作,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
治愈无非是细胞修复再生,净化无非是原子的重组,将其转化成其他无害的物质。
白喻注意力集中,一时间感觉过去了好久,然而江近的躯体完全修复的时候,他的体感再次回归现实,也不过才过去了两分钟都不到的时间。
这样的结果让白喻略微震惊,如此快速的治愈速度,虽然比不得那神话仙侠剧里生死人肉白骨的法术,可也算是一个让人不得不为之震撼的魔法。
江近伤口处的黑色呤感染都没了,血污也是正常的颜色,新皮肤就被旧组织压在下面,随着渐渐恢复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将脱未脱。
伤口治好了,江近却是陷入到了昏睡中去,白喻倒是完完全全松了一口气。
白喻紧盯着江近,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泰逢突如其来的尖啸,白喻瞬间被吓了一跳,猛然看向破烂的窗外。
这啸声既不像是死前的哀鸣,也不像是呼朋唤友的号令,像是在传达什么务必要完成的通知和指令。
白喻还没想明白,脚就跑到了窗边,双手搭在窗台上跳起,往外看去。
只见神秘人已经从主楼里出来,此刻悬浮在空中,正在尖啸的那只泰逢被建筑物的视角盲区遮挡,不过白喻立刻发动异能,还是看清了此刻这只泰逢的模样以及所在的位置。
它爬在主楼的五楼,抓着凹陷残缺的墙壁,爪子像钢筋般尖锐,直接嵌入墙壁里去,此刻正身体朝下,抬头龇牙咧嘴地盯着神秘人的方向。
让人震惊的是,这只泰逢体型几乎比其他泰逢大一倍不止,站起来的身高,至少在23米以上,像一个人形的庞然大物。
这就像是泰逢这种异变生物里的王者。
但是他听神秘人跟他解释,泰逢是母系社会,雄多雌少,只有女王,而众多雄性竞争之后,会产生唯一的王夫。
也只有王夫跟女王结合,才能生出下一代王女来,继续统治整个泰逢族类。
白喻瞬间觉得,这就是这群泰逢里的王夫。
然而还不待他想太多,这只茍延残喘还在发号施令的泰逢,整个行动戛然而止,一条跟充电线粗细的铁丝瞬间贯穿了它的后脑勺,从一颗眼球里飙飞出来,蓝色的粘稠物飞溅在空中,泰逢瞬间扭曲了本就狰狞的面容。
白喻还想不清为什么泰逢的王夫都会出现在这里危害人类,那穿眼珠子而过的铁丝突然变成了一把锯子似的,铁血无情地瞬间切割了那看起来极为强悍的躯体,一下子分成对半的两块,像两瓣猪肉一样,直挺挺从高空掉落。
白喻惊讶了一瞬,不过想起这只是lv2等级的异变生物,便觉得能有这样快速死去的下场简直是这些泰逢暗地里烧了高香。
它们除了有数量优势,似乎也不过如此,据说泰逢孕期只有三个月,像猫狗一样一次能生好几只,如果不有效遏制,会很快泛滥成灾。
看着神秘人迅速解决掉这只泰逢王夫,白喻赶紧从窗台上跳下来,跑去江近身旁,准备背对方出去,一边搜罗楼里的幸存者。
白喻弯下身去,拉起了江近的一只胳膊,又手掌穿过对方的后背,将人扶起来,江近毫无意识,有些沉,但白喻还是觉得他轻飘飘的,转身弯腰把他送上背的时候,白喻感觉自己像背一把树叶一样直接就将人背起来了。
他完全没想到,穿越之后自己的力气变得那么大。
在这样的动静下,江近还是没有什么苏醒的痕迹,只是静悄悄地贴着白喻的后背,手臂无力地垂坠着。
白喻侧眼看对方一眼,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将人在背上送一送背的更紧,便朝外面走去。
白喻的意识几乎蔓延到了整栋f栋的楼,然而生还者似乎除了江近就没剩什么人。
这样的结果让白喻越发心寒,脚下的步子仿佛被钉上钉子,快速走在过道的步伐也慢了许多。
汗珠一个劲儿地从白喻的额头发梢里冒出来,沿着流畅的下颌线滴落在地上,啪嗒啪嗒,融进地面那一层潮湿的水渍里去,像丧钟一般敲击着白喻的心头。
又难过又痛苦,四周都是呜咽的死亡。
如果存在灵异异能,白喻觉得这周围肯定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亡魂,每一个都死状惨烈,亡者录上甚至能写厚厚一本糟糕的辛酸史。
确定没有人活着之后,白喻才背着江近往二楼走去。
楼梯地面尤其湿滑,水渍脏的让人数不出里面夹杂了多少东西,建筑废墟跟碎肉堆迭在一起,铺满楼道,白喻绕着走,那些已经变黑的肉块却无不在提醒着他,呤污染到底有多严重。
白喻不知道自己感染呤污染没,只觉得呼吸有些艰难,大概是空气越发污浊潮湿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