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培养成才自是耗费了许多心力,可他们并不是寻常的家仆丫鬟亦或者宫女侍卫,到了年纪便能谈婚论嫁,他们在这个世上没有身份,甚至于没有一个恰当的姓名。
他们为主子而生,也为主子而死,是主子手中再称手不过的一样武器,而非是人。
贺卿虽说存了利用的心思培养辰月他们,可却并未刻意抹杀他们为人的情感,他们有情绪、也有喜好,几年前这些人就都恢复了自由,除却辰月,他固执地听从最初的命令,替自己守护着白青岫。
其实贺卿对辰月是有几分愧疚的,如今见他们这样似乎也不错,毕竟暗卫刀山火海的,娶妻对彼此而言都算是负累,他们侍奉同一个主子,彼此就是这世间唯一在意之人,谁也不会成为谁的拖累。
辰月称得上天纵奇才,若论武功,江引要次一些,论年纪,却是江引年长。
只是殿下或许并未发现这二人的事,殿下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擅长窥探人心,在窥探他人感情方面却逊色了些。
贺卿从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他过往的经历练就了如今的心性,也是现在才蓦地发觉自己或许真的是太过多思多想了。
贺卿抱着白青岫正欲往屋内走去却被江引叫住了:“督主。”
贺卿停住了脚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江引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主子他——比他以为的,要更在意您。”
贺卿颔首表达自己听见了,却并未回答江引,他目光移向白青岫,面庞在朦胧的光晕下是那样的柔情,白青岫的面颊微红那眼中氲氤着几分雾气看向贺卿的目光是那样的无辜,被看得似乎有些无措又将脑袋重新埋回了贺卿的颈侧。
贺卿的目光微暗,心中的凌虐欲升腾而起,哑声道:“殿下,我们回房。”
他抱着白青岫那步履缓慢而又坚定地走近进了屋门,他们从漆黑的夜里一步步地走向了那光与影的交界处。
贺卿的腿脚不便,那步履算不得好看,甚至于有些狼狈,整个人仿佛是风一吹便会倒的瘦削,身形却是如松如竹的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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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地炭火烧得很旺,是如春般的温暖,将寒冷隔绝在屋墙之外,木窗开着,灌进来的冷风摇曳着烛光。
暖色的光芒填满了整个空间,各色的年货被堆积在屋内,贺卿将白青岫搁在了床上后去关了屋门,一转身却又发现白青岫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贺卿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他忍不住出声调侃了句:“是该说你醉了好,还是没醉呢?”
“贺卿。”白青岫的那双蓝眸骨碌碌地转了转,看起来“机智”得很,他张开双手一副索要拥抱的姿态,见贺卿并未动作,眼眸中便瞬间盛满了水汽,当第一滴晶莹从眼中滑落的时候便再也控制不住,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帘一般簌簌地往下落着。
贺卿当场便慌了神,他见过各种模样的殿下,却唯独没见过这样的。
一颗心立时变作柔软,哪怕前路是什么刀山火海也无所谓了。
贺卿将人揽入怀中,言语温柔的哄着对方:“好好的,哭什么呢?”
“贺卿,对不起。”白青岫呜呜咽咽地抽泣着,那声音委屈至极,“朕可是皇帝。
前几日朕都这样了、都这样了,你却那样对我。
你说过我乖一点你就会一直宠我的,可竟然不作数了。
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你在这里好生逍遥快活……”
“怎么会呢?我对殿下说过的话永远作数。”贺卿轻抚着白青岫的后背温声哄着对方。
殿下的声音那样的委屈,将他认为的重点重复两遍,惹得贺卿心疼不已,可他也总算清楚殿下为何要喝这样多的酒了,原来是借酒浇愁。
前个几日,
贺卿将殿下压在了塌上对其说道:“殿下如今比我厉害,若是不喜欢,随时可以推开我。”
他以为白青岫会抗拒,可意料之外的是,白青岫的面颊染上了一抹绯色,他并未言语的羞涩姿态算是默认的接受。
贺卿俯首咬上白青岫的唇瓣同时,白青岫回吻住了他。
那亲吻万分热烈,白青岫近乎于纵容般的张开了唇齿承受着贺卿的攻城略地。
贺卿的手掌在白青岫的身上不断地游移着,在解开对方里衣的衣带的时候,白青岫回抱住了他。
贺卿愣怔在了原地,他从未想过殿下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般意味明显的求欢姿态,他如今是天子,想要什么没有?委屈自己的原因再明显不过。
殿下放下了他的自尊心和骄傲向自己求欢,却和从前不得已的刻意讨好不同,贺卿却停住了动作,他坐直了身子恢复了冷静的姿态告诉对方:“殿下,我饿了。”
白青岫僵在了原地久未动作,他会觉得尴尬吗?还是屈辱?
片刻后他敛了情绪起身整理衣衫,将被解开的衣带重新系了回去,坐到了床边开始穿鞋袜,那声音平静:“好,我去做饭。”
殿下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又怎么会不介意呢?
贺卿的心中满含苦涩,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耻于开口解释自己满足不了对方的这件事,那指甲微微嵌进了掌心不再去看对方。
他烦闷的想着:这里只是一间小破屋而已,这里什么也没有,而自己又称不上一个健全的男人,又拿什么满足对方呢?他也想不借用器具强势地进入占有标记,可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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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卿出神之际,他的身体被白青岫死死的抱着,那声音呜咽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姓名:“贺卿、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