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校里有一些关于吴怜珊的传闻。”陈争说:“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传闻?”巫冶语气轻飘飘的,“是说我配不上她,耽误了她的前程吗?”
陈争说:“你应该知道,她以前很热衷参与公益活动。”
“她累了,每天面对那些过不好自己生活的人,被伤害得遍体鳞伤还优柔寡断的人,受了帮助却对志愿者没有一丝感激的人……这种人接触多了,负面情绪会积累,积累到某个程度,突然就爆发了,不想干了,这不是很正常?”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过去了。”
陈争如此容易接受这个解释,倒是让巫冶第一次露出吃惊的神色。陈争说:“嗯?”
巫冶稍显局促地收回视线,“你是来了解那个被害者的吧?”
陈争点头,“是,吴怜珊有没跟你说过,她们是怎么认识?”
巫冶的回答和吴怜珊相差无几。
陈争又说:“那吴怜珊和你吵架之后,找‘曾燕’诉苦的事,你应该也知道?”
“珊姐向我道歉了。说不该任性离家出走,还跟一个并没有很熟的人骂我。”
“你们是因为什么吵架?”
巫冶想了会儿,说是因为吴怜珊的工作。其实在不做公益之后,吴怜珊并没有她表面看上去那样悠闲快乐,她有时也会抱怨,失去了很多机会,但一旦想到继续做公益,又要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琐事,她抱怨抱怨也就算了。
今年夏天,很多同学的工作都定了下来,吴怜珊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高不成低不就,心情越来越糟糕,无法向外人发泄,就发泄在他这个男友身上,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吃惯的饭菜也觉得难吃。他体谅吴怜珊的苦衷,平时都是顺着哄着,但时间一长,他也忍不住了,吴怜珊一爆发,他也跟着爆发了。两人话赶话,吵着吵着就到了说分手的地步。吴怜珊一怒之下冲下楼,他也没去追,当时并不知道吴怜珊去了哪里。
次日他越来越担心,知道晚上说的都是气话,给吴怜珊打电话,本以为吴怜珊不会接,但吴怜珊一接通就哭了,说还是想和他好好过。他在小吃巷附近接到了吴怜珊,两人互相道歉,吴怜珊说到“曾燕”时有点不高兴,因为“曾燕”一直在劝她分手。
陈争问:“那你是什么想法?对‘曾燕’。”
“我?我不在意,那就是个陌生人。”巫冶说:“她收留珊姐,我很感激她。珊姐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有可能,她站在珊姐朋友的角度骂我,这也正常。”
陈争说:“后来吴怜珊不再见她,和你也有关系?”
“不算吧,珊姐后来很忙,确实没什么时间。”巫冶正色道:“你们要是怀疑珊姐,那就大错特错了,她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
陈争笑道:“做人际关系调查而已,别紧张。这案子很复杂,你和吴怜珊要是想得起‘曾燕’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曾燕’说过什么奇怪的事,随时联系我。”
巫冶点头,“应该的。”
陈争离开教室,走到一半又回头,巫冶在他身后停下脚步。陈争说:“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
巫冶轻轻皱眉,“什么?”
陈争说:“你等会儿准备去哪里?”
巫冶不答,“你还想问什么?”
陈争笑了声,“你要回家的话,我跟你去一趟,‘曾燕’家里发现了一根头发,我得提取你珊姐的生物检材,如果DNA比对不上,我们就要继续寻找头发的主人。”
巫冶沉默了会儿,“那你跟我来。”
巫冶租的房子离卫校很近,没有电梯,楼道里的灯坏了几盏,大白天看着都阴森森的。忽然,一道黑影从前方闪过,向他们扑来。陈争都怔了下,巫冶却很淡定地抬手一捞,原来是一只黑猫。
抱着猫的时候,巫冶神情柔软下来,挠着猫的脑袋,小声说:“又乱跑。”猫和他很亲,“咪咪”叫着蹭他的手。
陈争问:“你养的?”
巫冶将猫放在地上,猫很快跑走。“没有,附近的流浪猫。”
陈争说:“它很喜欢你。”
巫冶笑了声,“可能我有时会喂它东西吃吧。”
说着,已经到了门口。巫冶打开门,陈争进去了随意看了看,小家虽然简陋,但布置得很有小情侣的浪漫,桌上还放着没有吃完的糕点,又是“薇茗”,看来这牌子确实在竹泉市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