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无妨,冬日已过,很快便会好了。”
陆枝气道:“我给你的那些药你都没用。”
谢玄:“与军同苦,也是收服人心的手段。”
陆枝把手伸进冰水里,捂在谢玄的脸上,冰了谢玄一会儿,她松开手:“好了,我不气了。”
谢玄把她的手擦干,捧在手心里对着呵热气:“这天还凉着,别冻着了。”
指尖的热意鼓起心头悸动,好似清风穿过林间,引起翠云滚滚。
陆枝咬了咬唇,别过眼神:“这回便先如此、放过你了。”
……
陆枝将谢玄带到边境的城中,给他买了身新衣裳换上,包下一间雅间请他吃了一顿。
“今日就先让我为你庆贺。”
谢玄眼眸凝出一抹柔色:“应不止此事。”
陆枝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嗯,你懂我。”
窗外夜色悄然蔓延,屋内烛火摇曳,投下一层暖绒绒的毛边。
陆枝摆了摆裙角,正襟危坐道:“谢玄,也许我接下来所说之言你会感到很离奇……或者匪夷所思,但我说的皆是真的,并非是要拿你寻开心。”
谢玄正了神色,道:“枝儿,我知你为人,何时严肃何时玩笑我自是能分得清。枝儿,你说吧,我听着。”
陆枝心中还是忐忑,心脏跳得有些快,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缓缓睁开眼睛,眸色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
她道:“谢玄,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前世
陆枝关于前世的记忆有些滞涩,仔细回想起来才发现大部分记忆都已经模糊,好像十几年过去,前世的种种都成了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
很多很多人的脸都蒙上了一层浓雾,她大概依稀能记得一些事情,却已经想不起这些事情里的人的脸和声音。
但有一个人是不同的,跨过一世,她仍能记得他的脸、他的声音。
在她第二世的十七岁,那个人此时应该已经结婚生子,有了个美满的家庭。
每每想到他安稳美满,陆枝总会感到欣慰安稳。
陆枝前世生在一个小康家庭,爸妈的感情很好,对她也很关爱,但他们很忙。
她从记事起对爸妈最深的印象就是她每年生日爸妈匆匆忙忙赶回来又匆匆忙忙离开的身影。
陆枝起先又哭又闹,结果把自己闹进了重症监护室,她醒来后才知道,自己从出生起就带着病,而且是很严重的病。
陆枝的爸妈希望通过给陆枝动手术来让她痊愈,可手术的风险很大,她那时的身体完全承担不起。
后来陆枝每年过生日都没再哭闹过,她知道自己没有那样任性的资本。
再后来,她长大一些了,身体能承受了,她在爸妈的注视下被推进手术室,她看着明晃晃的灯光,害怕得想要逃跑,可麻药已经开始生效,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挣扎了好久好久没有闭上眼睛,害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陆枝从病床上醒来,身体传出痛感,很痛很痛,她却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