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厉延告诉了唐尧,让唐尧回来看看宋繁因,唐尧才提前回来把宋繁因捡回去的,宋繁因其实可以撑到回房的,只是眼看到了院口碰见了周倚霄,被无视之后撑着的那口气松懈才倒下去。
周倚霄还是晚上都传开了才知道这件事,当时正在跟廖沉商量一个新接的委托,承景山庄的曾经的主要产业是收钱替人解决一些不好处理的麻烦,后来周倚霄上位后,变成了经商,但那块业务也没有放下。
一听说宋繁因的事,立马把厉延叫了过来,他本来还不相信,廖沉也不信厉延能明晃晃的违背周倚霄的意愿做这么件事,还和周倚霄说肯定是大家听风就是雨,知道了宋繁因去了机要堂瞎猜的。
结果厉延一到便直接承认了。
“厉延,我说过什么?!”周倚霄厉声质问他。
“庄主,小因深明大义,为了堵了悠悠之口,做出牺牲,也维护您的威严,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周倚霄震怒“他是我爱人!不是用来给你们堵悠悠之口的!”
厉延主动退让“是属下自作主张,请庄主责罚。”
“起来。”周倚霄气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处置你。”
厉延沉默,周倚霄确实不应该,如果他真的罚了厉延,那宋繁因做的一切就白废了,但不应该不代表他不会做,厉延并不是妆模作样。
“厉延,你清楚我对你的信任,但你辜负了它,我容你一次。”周倚霄一字一字道“别再做出什么自作主张违背我命令的事。”
“是。”
端倪
“庄主。”唐尧从宋繁因屋子里出来就看见周倚霄站在外面“小因,有点发热,找百里前辈看过了,他说是外伤引起的正常现象,刚喝了药睡下了,庄主现在进去,他应该不会醒。”
“多谢。”
屋里炭火烧的很热,宋繁因趴在床上,身上只搭了一条很薄的里衣,估计唐尧是怕被子压到他的伤口会疼。
周倚霄在床边坐下,掀起衣服看了一眼,宋繁因整个背上青紫连成一片,还有撕裂的伤口,周倚霄眉头紧皱,放下衣角的动作轻了又轻。
可宋繁因本来睡的就不踏实,感觉到身边的动静,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周倚霄正犹豫着要怎么解释,只见宋繁因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似的,主动过来勾周倚霄的手。
周倚霄猜他大概是睡晕了,以为自己在做梦,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反正他现在也不会拒绝。
“…呃。”宋繁因侧过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周倚霄忙扶了下他的肩膀,以免他碰到后背。
宋繁因拉着周倚霄的手,窝在他腿边,满意的合上眼睛,弯起嘴角,脑袋还在周倚霄腿上蹭了蹭,低声呓语“每天都能梦到你,真好。”
周倚霄摸了摸他的脸颊“睡着了才会这么乖,小小年纪,怎么心思就那么多呢。”
深夜,周倚霄才从宋繁因房里出来,见到唐尧房间还没有熄灯,过去敲门,想要和他说,不要告诉宋繁因自己来过。
唐尧一开门,周倚霄就看到他桌上摊开的各种案卷“也不用这么废寝忘食,廖沉会跟我打架的。”
唐尧和廖沉的事,虽然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但他们没有正式说,也从不在人前过于亲密,所以在山庄内都是心照不宣,头一次被人这样当面说出来,唐尧稍微有点尴尬。
“来了几封加急的密函,潼江盟好像跟宁王有些瓜葛。”唐尧出了门,到长廊里跟周倚霄站着聊。
“九王爷津宁?”周倚霄印象里宁王这个人才情平平,不堪大用,孟左辰就算想要找个靠山扶植,也不至于眼光这么差吧。
“还不能确定,我会让人再深入调查。”
周倚霄拍了拍唐尧的肩膀“辛苦了。”
又要替他收集分析情报又要照顾宋繁因,也得亏是唐尧这样细心的人,才能让周倚霄放心。
“庄主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唐尧抬眼看了看周倚霄,有些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周倚霄和廖沉都是七窍玲珑心,哪里看不出他有话想说“小尧,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关于因因?”
唐尧犹豫了一下“请恕属下冒昧,我把小因当亲人,纵然有些失礼,但还是很想问一句,庄主到底如何看待他?”
“唐尧。”周倚霄认真起来,于情于理,以唐尧和宋繁因的关系,人家要句准话不过分,他该给“我向你保证,我待他是真心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转变太突然,很多东西我没法解释,我只能说,如果有人能陪我走到最后,我希望那个人是宋繁因,如果我不幸早逝,那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请帮我照看他。”
唐尧说不震惊是假的,周倚霄不是个屑于拿这种事骗人的人,他这么说就是真的,个中缘由他说了不方便讲,唐尧也没有必要追问,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够了。
“小因现在还有些想不开,我会劝劝他的。”唐尧如是道。
“多谢。”
周倚霄真的不想浪费时间了,现在已经二月,如果他迈不过那个死局,那也只剩不到五个月了。
他想好好和宋繁因度过最后的时光,当做补偿也好,当做给他留下的回忆也罢,他不希望最后的日子,两人是在冷战中度过,也不想宋繁因将来会后悔。
当初,他尚且不喜欢宋繁因时,见他和自己一起跳崖,尚且遗憾没有待身边这个人好点,更别说,这一世,两人已经互相表明心迹又如愿以偿的在一起,那会有多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