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瑞瑞安停顿了下来,小心地瞥了边易两眼,又冲居棋诺和因投去求助的目光。
完犊子了,一下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虽然这个姓边的小子看起来是自己人,但怎么样六哥也没说可以在这小子面前袒露这么多消息啊!
真是多嘴!
瑞瑞安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嘴巴子。
不过居棋诺倒是看出来了瑞瑞安的窘迫,于是开口为她解忧:“不必担心。既然边易能留在这里直到如今,就已经是我们半个盟友了。一些事情,还是可以让他知道的。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话说得轻飘飘,就好像瑞瑞安说的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可在场的人都清楚,居棋诺为了能够成功研究出来对付萨里科斯病毒的药物都做到了什么程度——由于他的身体的特殊性,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将自身当做抗体的研究对象了。
不过既然他都开口了,那瑞瑞安自然也会把该说的说完。而不该说的——例如居棋诺实际的身体状况——她会更为谨慎,一个字都不吐露。
所以她点了点头:“好,如果六哥觉得没问题的话,那我也没问题。”
“总之就是,六哥一直都有研究萨里科斯的对抗药物,但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出于半成品阶段。毕竟研究对象的体质机能有些特殊……”
瑞瑞安斟酌着要怎么继续说,但她还没思考完要怎么继续往下,居棋诺就接了她的话茬。
“所以现在在我的部分,萨里科斯对抗药物,也就是彻底完成体的‘迷莫罗’,目前还处于开发状态,甚至没有办法投入临床,和居项栋得到的也许有所相冲,在这一方面再获得寄存者的加分,恐怕很难。”
明明皱着眉头,说出来的话却还是轻飘飘的。
他真的是在竭尽自己的全力,试图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边易想。
试想,你参与比赛正在进行研究,突然间被告知对手与你做了同样的研究,并且比你要更早地得到了研究成果,你也不会觉得舒服。
比时长和比结果不一样。
如果居棋诺手头上的东西能够保证自己一定能研究出萨里科斯病毒的解决内容的话,他肯定会选择继续,而不是现在在这里懊恼,思考该如何走下一步。
“少爷。”在一旁的因突然开口了。“您觉得,居项栋手里的东西,会是从哪里来的?”
他这问题倒是问得蹊跷。
不过居棋诺摇摇头,也没法回复他:“我不知道。我对萨里科斯的了解太少,除了小时候爸爸和二姨有在研究这一项内容,时不时在爸爸和妈妈的交谈中听他们提到过萨里科斯,以及回到居家后屡屡被居项栋以各种方式放入病毒,就没有更多了解了。”
“其实我并不觉得居项栋能研究出来这个。”
朱莉也开口了。
“想想,如果他真的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而不是早就到手了?”
朱莉说的话如醍醐灌顶,让居棋诺和边易都茅塞顿开了。
“如果说,居项栋继承了居老爷子的实验室……”
边易大胆猜测,转脸看向居棋诺:“居老爷子的实验室,有被查封吗?我好像没有查到过关于居老爷子的实验室的相关。”
“不,没有。”居棋诺摇摇头。“为了保证本次比赛能够让选手研究出解药,居老爷子的实验室一直都被保存得很好,没有出过什么状况。”
“那有没有可能,是从居老爷子的实验室里得到的?”
边易提出了这一设想。但很快,他就想起来了某些事情,设想瞬间就不成立了:“不对……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居老爷子又怎么会拿居铭染作为实验载体进行多年研究……”
“……我知道为什么了。”
居棋诺突然开口,打断了边易的喃喃自语式思考。他莫名其妙地盯着边易,仿佛从边易脸上就能得到答案。
“你说得对,边易。居老爷子用我爸爸做了这么多年的实验载体也没能把想要的东西研究出来,反倒是我爸爸和二姨动手的时候,却能把未彻底完整体的迷莫罗做出来,至少能够抑制住或者是缓解萨里科斯,这其中存在的不同就只有一个。”
这下,连瑞瑞安也醍醐灌顶了:“对象不同!”
她刚惊呼这一下,在场所有没能反应过来的人都瞬间清晰明了了——除了边易。
不知道居棋诺这边的研究对象是谁的边易,此刻只觉得世界十分紊乱:怎么了,我和你们真的是一个世界一个频道里的吗?我们不是盟友吗?怎么到这种时候了还冲我打哑谜!
于是他弱弱地举起手来问了一句:“等等……你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刚开始高兴找到了突破口的四个人又变得冷静下来,面面相觑,最终,瑞瑞安、朱莉和因的目光,都转而投到了居棋诺身上。
居棋诺轻微咳嗽两声:“咳……是这样的,居老爷子研究解决萨里科斯病毒的时候,用的实验对象是我爸爸——没有一点儿中症表现,也没有在基因中找到萨里科斯的潜入。也就是说,虽然他是很出色的‘抗体’,是很好的‘不受者’,却因为体内根本没有萨里科斯病毒,而无法像体内有萨里科斯病毒的人那样,身体有所变化。”
“而爸爸和二姨研究的时候,却是有另外的帮助。不过……我也不清楚那是谁。但可以明确的一点是,那个人是体内含有萨里科斯病毒的,而且是自愿作为研究对象,为爸爸和二姨的研究充当实验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