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居项栋应该是还有话要说的,但武警小队的队长毫不犹豫地给他套上了黑色布袋,连更多的一句话都没能让他继续说。
“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武警小队的队长冲边易、朱莉、因和居棋诺四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被套了黑色布袋头套的居项栋离开了这里。
等楼梯恢复安静,朱莉才满头大汗地摔在地上坐了下来。她大口地喘息着,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她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而一直把自己锁在病房里的瑞瑞安终于得以出来,她先是冲到居棋诺身边,检查着居棋诺浑身上下是否有受伤,确认了居棋诺身上没有问题后,又凑到因身边检查他的身体情况。
这搞得因有些心虚,他悄悄地推搡起来:“……七姐,我真的没事,真的……”
“没事你个鬼!”
居棋诺毫不犹豫地就将因一把扯过来,一众人跟着这两位走到急救室里,居棋诺二话不说就开始操着剪刀给因剪掉布料、用碘伏消毒,再按了一下紧急呼叫让医生护士上来给他处理伤口。
做完这一切,居棋诺彻底松了口气。
因由朱莉和瑞瑞安两人围着,医生和护士也在赶来的路上,应该是不会再有别的问题了。居棋诺想。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也许可以以这个为借口,把接下来一周的班都给推掉,也省得开那些烦心的会议。
正美滋滋地想着,居棋诺转眼就撞进了边易的眸子里。
那双黑色的眸子深切地盯着他,眼睛的主人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开口:“小少爷……能麻烦您跟我来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说。”
居棋诺盯着他的眼睛良久——他并没有打算从边易的眼睛里看出来些什么,但边易的眼睛平直地表述着他的纯直,仿佛在告诉他,他不会欺骗自己。
于是居棋诺浅浅地笑了,低着头回复:“行。”
——
边易带着居棋诺进了先前居芸心带他来的那个制药间——居棋诺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这一层里基本都是私人病房,一般来说要打开的话就得有专属钥匙,而这间制药间是整层楼里唯一一间没有上锁的房间。
因为不知道居望椿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萨里科斯病毒复发,需要及时配药。
要是上锁了又弄不见了钥匙,那可能就会把居望椿的命给耽误了。
居棋诺不敢赌这场局。
所以他宁可冒着里头的药物被居项栋暗中损毁一些的风险,也不敢冒着把所有东西都放里面了明面可取却被上了锁不可取的风险。
他们关好了门,边易缓缓转过身来,面容上有些愧疚:“小少爷,其实你……你早就知道了吧?”
居棋诺不喜欢打哑谜,于是直接问:“知道什么?你指的是你的身份,还是你调查我的相关事情?”
听他这样说,边易倒是急了:“你果然都知道!”
居棋诺倒是觉得很奇怪:“进我家里干活之前被我彻查个清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你以为让你那小警察朋友给你伪造了身份,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吗?”
他轻蔑地嗤笑一声,靠在门边:“天真的边少爷,拜托,我可是星和的董事长诶!”
居棋诺刚这么得意地说完,却转眼迎上了边易的目光:“是吗?可是一直以来,因和朱莉告诉我的,都是你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晓。”
欺骗与被欺骗(一)
居棋诺稍怔,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边易也先是稍怔,随即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
好吧……如果是提前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的话,事实似乎也并不是很难接受。
边易没想过居棋诺会给他什么另外的回答,于是打算把自己想说的话继续说完。但当他深深吸了口气,准备把这一刻的安静处理掉,转移到下一个话题的时候,居棋诺出声了。
“边易。”
他说。
“其实……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
居棋诺将目光收起,他一副犹豫着的模样,脑海中疯狂组织着语言。他其实还在担心边易,担心他是否能接受全部真相,以及隐瞒了这么久、这么多年的这一场策划。
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隐瞒下来——以后他会找一个更合适的机会说出来的:“……我不能把所有都说出来。但是边易,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我知道你的所有,但这是基于曾发生过的某一件事,和即将发生的事情无关。”
他说的话跟打哑谜没区别,边易听得一头雾水:“你……你能不能直接说你是什么意思?”
但居棋诺摇了摇头。
“直接告诉你的话……”
你会很生气的吧。
居棋诺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可以把我说的话忽略不计,不放在心上,但你的消息来源渠道,你必须要注意一下。”
“……你的意思是阿尧会背叛我吗?”
边易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太高兴,但他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来他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现在变得越发谨慎——在居棋诺的面前,就算是极为细小的情绪变化,他也很在意表达出来了之后,居棋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他……不,或者说,你都已经知道了我有这样的一条渠道,那为什么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有什么可隐瞒的啊?”
边易越想越不对劲,索性一口气全问了。
他越问,就凑得居棋诺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