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自己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公子,碰上萧识音,还不是——
江淮浑身一颤,死死抓住步濯清的手臂,硬着头皮道一句:
“步将军。”
“嗯?”步濯清似乎是不解地望着他,那边的王袖刚撒开步子要走,一回头却正见了这一幕:
“诶,”王袖摸摸自己的脑袋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江淮面色沉重,细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仿佛十分痛苦:
“江丞相,你怎么样啊,我,我去请太医来给你看看吧。”
他说完转身要走,一旁的步濯清见状,也点点头,瞧着便是十分赞同的模样,江淮见状,连忙抓他更紧了:
“我无事,不必请太医。”
“真的无事么?”
王袖满脸不相信地转脸过来,又把他那张俊脸往江淮那边凑了凑,江淮低下头,急促且窘迫地又说一句:
“真的无事。”
江淮嘟哝道:
“别去请太医。”
这一声是低低的补充,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王袖早把他那张俊脸给收回去了,自然后一句话也没听见。
面前的人似乎顿了一下,江淮抬头,正是步濯清。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抓步濯清抓得有些紧了,连忙把手松开。
步濯清似乎在想着什么,等过了片刻,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周围的一圈:
“淮梁侯有事寻你。”这一句,是对王袖说的。
“哎呀,那便不能在这陪江丞相啦,江丞相,你可要保重身子啊。”
江淮抬头,王袖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之前宴会上见过的那把扇子,正展开朝他挥挥。
王袖走了?
那——
江淮回神来,步濯清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皇上已经派人去让云崖来了,昨日危险,江丞相就在此地吧,云崖稍后就到。”
“我奉皇上之命特此在此,王爷也请回吧。”
江淮松了一口气,既是如此,那萧识音便不能找借口将他留下了。
他抬头看看步濯清,觉得他是如此靠谱。
那边的萧识音这时候一张脸彻底地黑了,不过,步濯清既是这么说,他便也没有任何能反驳的话。
“那有劳步将军了。”
最后几个字是他恶狠狠咬着他说出口的。说完了这句话,江淮就看见他拂了衣袖,转身即是离开的模样,步子迈得这附近的宫殿都要响三响。
江淮总算是松了口气,等他回神来,却发现面前的步濯清眼神又在他身上游走了片刻,似乎正在他身后寻着什么。
“多——”
江淮正要说话多谢,那边的步濯清忽然抬手,感受到后面目光的江淮转一转头,却不想脑袋正巧碰上步濯清抬起来的手。
眼下,江淮的半个面颊被步濯清宽大的手掌捧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