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这么晚了,是有人么?”
江淮正欲同柳言说话,回头望向步濯清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手依然在唇间未挪开,他心下思索,很快明白了步濯清的意思:
“是友人。”
这么晚了谁出来见友人啊。
虽然这个说法很扯,不过江淮对面的柳言却未置可否,似乎是相信了,他琉璃色的眼瞳微微动了动,灯火闪烁,柳言的声音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清脆:
“原来是友人,是在下失礼了。”
步濯清望向江淮点点头,唇心的手指终于放了下来:
“江大人身子不好,若是出门的话,请务必让我随行吧。”
随行???
江淮震惊地望回去,等等虽然步濯清看似好像不追究自己半夜翻墙出门的事儿了,可随行是个怎么回事啊?
步濯清知道他此行的目的,还是说?
他看看步濯清又回头瞧瞧柳言,欲言又止,月色与灯火映照出浅蓝的的衣衫,江淮看见柳言点了点头。
罢了,反正又不是做什么见得不得人的事儿,江淮心下思忖一番,最终选择跟上。
————
晨初的曙光破开黑夜的帷幕,柳言对他们此行的路段似乎很是熟悉,他提着灯,江淮跟在他身后,即便是眼睛看不见,走的路子却笃定十足,兜兜转转,竟到了江淮从未来过的地方。
这是皇城的大街上,只是晨初,未有什么人,江淮瞧着柳言带着他与步濯清二人轻车熟路,再弯弯绕绕,进了角落的一家铺子里。
浓郁的草药气息扑面而来,灯火乍灭,微光缓缓照亮四周。
细闻下来,除却这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草药声之外,好似还有些别的
别的,很熟悉的。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江淮心下疑惑地打量着周遭,一旁的步濯清,也在四下望着。
一路上无言,到了此时,柳言摸索着打开了面前的门,才微微有些声响。
这好似是一间医馆么?
堂子后头的屏风后传出些低低的声息,柳言将手头的灯火搁置在一旁,随后回身道:
“二位稍等,在下有些事须得先做了。”
说罢,他就向那屏风后去,江淮好奇地探了个脑袋小心瞧了一个,看样子,柳言似乎是在问诊么?
柳言看他好奇,一面进去问诊,一面也将事情同江淮说道来了。
这确实是一间医馆不错,而且是柳言开的。
如他所言,由于眼盲的缘故,他在太医院任职便清闲一些,除却近来太后召他召得多一些,闲暇的时候,他空留一身医术无用,便想着到民间来帮帮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