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世子,又是信王世子。
他厌恶有人觊觎她的温柔。
“侧妃”二字如同一把高悬的刀,噌噌地在他的眼前,闪烁著阴冷的寒光。
“十一?”薑月窈忧虑的声音再次在他身后响起。
十一攥紧缰绳,半晌,还是闷声应道:“嗯。”
但是,肥硕的老母鸡显然不能消解十一的不快。
这一路,他都没有放松警惕,始终严密地监视马车周围,以防讨厌的人出现。
哪怕回到云岫间,十一依然没有放松,脸色紧绷。
章嬷嬷撸起袖子去杀鸡,七斤偷瞄一眼十一的脸色,二话没说就积极地去给章嬷嬷打下手,生怕被留在这个阎王爷身边。
唯独薑月窈轻轻拉瞭拉十一的衣袖,带著他躲到西厢房角落裡,软声关切地问道:“十一,你怎麽瞭?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我们去看大夫。”
她话音方落,忽而听见有人敲门:“请问,薑姑娘在傢吗?在下容祺,特来拜会薑姑娘。”
薑月窈一愣,困惑地循声而望。
容祺?
这是谁?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名字的人啊。
但这道声音有些许耳熟,想著章嬷嬷和七斤都在厨房忙碌,薑月窈下意识地就想去应门。
然而,她才迈出第一步,就被十一牢牢地扣住腰腹。
“诶?”薑月窈一声惊呼,吓得闭上眼睛。
十一竟抱著她,踏墙凌空而起!
春风凌厉,枝叶肃肃作响,雀鸟惊啼振翅。她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十一才终于将她安稳地放下来。
她后背有靠,身下的座位很牢固。十一应该是把她放在一处很安全的地方,甚至还圈著她的腰。
可她还是紧紧地攥著十一的衣袖,不敢松开。
十一没说话,任由她揪紧自己的袖子。
薑月窈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好半晌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茂密的松针在她眼前细细密密地织就一幅浓绿的画,她隻能从枝叶间,借著最后这抹落日馀晖,看见云岫间的歇山顶。
甚至,这歇山顶,显得还有几分遥远和矮小。
她居然在比云岫间的屋顶还高的地方!
薑月窈脸色煞白,她扯著十一的袖子,声音发颤:“十一,你快带我下去……”
他怎麽能二话不说,就带她飞到那麽高的树枝上!
十一没答。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竟捂住她的嘴,眸色沉沉地看向门的方向。
薑月窈瞪大瞭眼睛。
树下的声音隐隐绰绰地传来,是七斤见无人应声,赶出来应门:“世子!?世子万福金安!您裡面请,裡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