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身边的檀香木盒,从中拿出一封信:“我虽久不涉事,却也有几分薄面。你拿著这封荐信,一会儿就让春柳陪你去报名溪源香会。”
——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薑月窈双手接过荐信,克制满心欢喜,再行大礼:“多谢您。”
“你到底是真正的头名,我可不能亏待你。”恭太妃打趣地笑道。
尔后,她又叹息一声:“隻是,你在孙傢的遭遇,我有所耳闻。隻怕,依孙傢的秉性,哪怕你拿到荐信,也没法轻易从他们手中拿到亲供文书吧。”
“民女已经拿到亲供文书。云岫间原是我阿娘的嫁妆,舅傢将它转给我,一并把亲供文书交给民女。”薑月窈轻松地道:“请您放心。”
“如此,我倒是正好做瞭那阵东风。”恭太妃见薑月窈竟没有再趁机多说些孙傢的坏话,脸上的笑意又深几分:“且助你上青云。”
待薑月窈消失在朱门外,恭太妃笑看眼左面的重帘:“祺哥儿,这下你放心瞭?祖母还会吃瞭她不成。”
信王世子面色微红,撩起重幔,躬身谢道:“多谢祖母。”
“她倒真是个好孩子。”恭太妃可惜一声:“若非出身低微……”
恭太妃见信王世子垂首,到底没说完。在她心裡,薑月窈堪为世子妃。
“不过,她若是为你的侧妃,倒是相宜。”恭太妃笑道。
“祖母!”信王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唤道。
“好瞭好瞭,别在祖母跟前杵著,你去吧。”恭太妃挥挥手,不再逗弄孙儿。
信王世子恭身行礼告退,难掩激动地找到晏昭回:“五哥!”
在出云阁,他第一次见到薑月窈的真容。
她生得就像她的香,“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眼骨相,皆美得恰到好处。
更不用说,她还那样聪慧。
不卑不亢,自持本心,又带著一点傲气。
那句“民女不会为他们的功课而自怨自艾”简直说到瞭他的心坎上。
那些人自己的心不正,与她何干。
他多希望,他能对父王说出同样的话——父王昔年抛弃姑姑,而今自食恶果,背负沉重的痛苦和枷锁,又与他何干!
他想见她,迫切地想跟她说点什麽。或许是探讨香事,或许是探讨旁的……
晏昭回给他满斟一杯酒,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笑瞭一下:“世子大可乘兴而去。”
信王世子痛饮一杯:“我去寻她!”
薑月窈并不知道信王世子全程在场,她离开出云阁后,迫不及待地跟章嬷嬷分享这个好消息,期待地问道:“十一呢?”
十一应声而至,可他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我们走。”
薑月窈一愣:“你怎麽瞭?”
十一深看她一眼,唇角紧紧地抿著,不说。
他听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