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还想找麻烦,我说他是我弟,他摆摆手,让我们走。
我开了间宾馆,跟陈秀芝一起把他扶进去,我去放洗澡水,听见外面两人的谈话。
安和醉意很浓,一下一下刮着她的指甲,说真好看。
她手指细长,指甲圆润,留长的甲盖修理得很整洁,她说别摸手,小心抓你。
撒娇的语气。
我嘭地一下拉开浴室的门,说水放好了。
陈秀芝站起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说把我送回家,她来照顾,声音挺甜的,带着局促,本意应该是见我喝了酒,让我早些休息。
我读出来了,我偏要找麻烦。
我说话很难听,说她没妈教,不然怎么会大半夜跟一个男孩儿出来,说她身子贱,跟一个醉酒的人在一起,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哭了。
我把她轰了出去。
门关上之前,外面有几个抽烟的小混混,对着陈秀芝吹口哨,她意识到了什么,五指挡住门缝,喊我姐。
我用力推门,把她手指推出去,她死抠着我,在我手背上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最后她承受不住地把手指抽回去,然后我就听见门外面的尖叫。
这年头,这证件不全的宾馆,谁都不会在意有个姑娘遇到了麻烦。
我帮安和洗澡,像小时候一样照顾他,当我俩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叫了陈秀芝的名字。
我应了。
第二天他很懊恼,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说昨晚断片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给他擦眼泪,说我也醉了,这事儿就当没发生。
我先出的门,在外面捡到了陈秀芝的发卡,放口袋里,隐约还能听见昨晚的哭声。
安和问我,她人呢。
我说昨晚就回去了。
刚发生这样的事,他不敢走,陪我吃了早饭,见我手背上有伤,头压得更低了。
好一会儿才抬头,问我怎么不去上学,我说我被保送了,不去学校也可以。
他说恭喜。
我给他夹了一个包子,“学校在市里,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他看包子的视线有些慌乱,“姐,我还是不去了,我又没什么本事,去了市里养不活自己。”
“有我呢,你又不需要做什么,就在家里等着我,其它的我来安排。”
“姐我现在挺好的,白天跟着陈叔修理园林,晚上跟秀芝一起摆摊,就拐过去的这条街,昨晚全部卖完了呢。”
我因那句秀芝而脸色不好,他更紧张了,“姐,你怎么了?”
“疼。”
他耳朵一下红了起来,又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