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色大刀阔斧,但在对山鬼的脸进行刻画时又格外细腻。
线条细如发丝。
“好特别。”沈怀珵捂着嘴轻声说。
他转而看清右下角落款处画家的名字,大惊失色:“是叶老师的……”
忽然从屋子深处走出一个人,那人的脚步声和他们都不同,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
叶翁背着手,一身长棉衫,脚穿布鞋。
他的胡子已经蓄到胸前,花白色,随着步伐晃动。
沈怀珵转身,看到老人家仙风道骨,对着他俯身鞠了一躬。
“叶老师。”
叶翁凝眸:“你是哪里来的后生?”
随后,他又和庄弗槿对视了一眼。
道:“那位我认识,大约十年前片场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叶翁能记庄弗槿这么久。
庄弗槿垂手恭敬地说:“我们是受了刘导的指点来的。”
叶翁捋了捋胡子:“哼,他?”
语气里似有轻蔑。
转身又往里屋走回去,说:“那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来意了。”
他态度不冷不热,又或者是不欢迎这两位不速之客。
沈怀珵从庄弗槿手里拿过画板,步伐轻轻地追上去。
“叶老师,我一直很仰慕您。这几幅画,灵感的来源就是您之前的作品。”
叶翁推门进了一间茶室,在一条扁凳上坐了。
用手抚平长衫上的褶后才说:“我的作品……”
他的声音很古旧,陷入回忆里,“我什么时候的作品了。”
叶翁拿过桌子上的烟叶,用手慢慢地卷进一张纸里。
“在a大上学时。”沈怀珵回答。
他的眼睛里没有杂质,叶翁用浑浊的视线盯了他一会儿。
叹息了一声:“后生,我好像认识你,绘画大赛的决赛入围名单,里头是不是有你?”
90狐仙
叶翁眯起眼睛抽着自己卷的烟。
土烟,味道更辣也更烈,沈怀珵在一片烟雾里点头:“是我,叶老师。”
叶翁的指节叩了叩桌子:“你说的画给我看一下。”
沈怀珵打开画板,抽出三幅画,铺展在叶翁面前。
叶翁把烟掐了,扔进垃圾桶里。
“有点意思,”他说,“像我年轻时候的风格。”
沈怀珵的画里灵气奔涌,仿佛永不枯竭的泉水。
但和叶翁也有点不同,叶翁看出来了,沈怀珵的画很平和,没有自己旁逸斜出的诡气。
“绘画大赛邀请过我作评委,但我没去。你决赛需要的作品画完了吗?”
“快画好了。”
“改天拿来我看看。”
叶翁很久没有认识新的人,他固步自封在这条狭窄的巷子,举办没有人来的画展,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