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大论的文言文令他头疼,却又不得不背。
当天放学,江肆年搬了几个板凳过来,踩在上面,准备作画。
看着神游的同桌,江肆年说:“老迟,搭个手呗?”
“我拒绝。”迟岁冷着张脸。
这种苦差事,谁爱干谁干。
学委劝说:“迟岁,你不能……这样,要有班级荣誉感。”
听您老人家说话真费劲。
“……我去还不行吗?”迟岁举双手投降。
再听下去,他的耳朵就要废了。
迟岁拿着黑板擦,踩着椅子擦拭黑板。
蜘蛛网近在咫尺,迟岁胃里恶心了一阵,闭上眼硬着头皮擦了上去。
成功地报废一条抹布后,迟岁拿起彩色粉笔画画。
他没专门学过画画,但最基本的简笔画还是会的,况且他也不指望自己拿名次。
这时,江肆年拎来一桶油漆。
迟岁问:“你拿油漆干什么?”
“画画啊。”
谁他妈画黑板报用油漆?
迟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脑子里缺根筋?”
说着,他伸手去抢油漆:“把桶放下。”
“不放。”
“放下。”
“不放。”
……
几番抢夺的过程中,油漆桶被甩来甩去,不受控制地倾斜。
“哗——”
抢着抢着,桶忽然没了踪影。
紧接着,迟岁感觉头顶一阵痛,像重物挤压的感觉。
“桶呢?”他面无表情。
“好像……在你头上。”江肆年心虚地戳戳手指,递给他一面镜子,“其实这个发色蛮适合你的,真的。”
镜子中,少年漆黑的头发被染红,未拭的水珠有微微的光泽,就连浓密的睫毛也未能幸免。红色与胭脂色就好似要晕在浮沉的光影里,近过玻璃窗歪歪斜斜就此映出少年的模样。迟岁的侧颜上一层亮色,颜料着他的下滑至脖颈,连喉结都变得湿漉漉。
他神情淡漠,夕阳映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一头红发闲现出肆意张扬的意味,令人能想到一片花园里,春风劲吹的野草。
此刻,迟岁只想宰了江肆年。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红色颜料无规则地洒在了黑板上,像花一样晕染开来。
死定了。
迟岁强忍怒火,把桶从头上取下,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江肆年的求生欲顿时上来了,诚恳地建议道:“要不……你先去洗个头?”
“我洗你妈。”
话还未完,一个桶就飞速朝江肆年脸上飞去。
幸亏他躲闪及时,才没有被砸到。
末了,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