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找你。”
“你不是在给左姜南讲题么?”
“早讲完了。”
啧,讲完了才想起他亲爱的同桌。
那些大而空洞的安慰话,他全都会懂。只不过情节反复,让他心生疲惫罢了。
江肆年陪他坐在阶梯上,说:“我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迟岁面无表情:“你的感觉没错。”
“你讨厌左姜南吗?”
“不是我讨厌他。”迟岁冷冷道,“是他看不起我,看不起全部的差生。”
人人平等的大道理太空洞了,现实社会中总是避无可避地充满歧视。
可与众不同,并不代表做不了世界的不归岸。
江肆年垂首,瞥见地上熄灭的烟头,语气责备:“你刚刚又吸烟了?”
收回视线时,他无意看到迟岁随意搭在扶手上清瘦的腕骨,在夕阳的光影里显得格外好看。
迟岁很不爽他这种说话口气:“是又怎样,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又凭什么管我?”
搞得好像理所当然似的。
明明是江肆年先抛下他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江肆年忽然贴近迟岁,把他的脑袋摁在墙上,眯起危险的黑眸,嗓音微哑:
“迟岁,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低沉暗哑的嗓音,眼神抵死缠绵。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欢你。”
chapter41
迟岁请了两天假没来上学。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江肆年的那些话——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欢你。”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却可以暂时不面对它。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逃避一件事。
“真是弱小啊。”他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喃喃自语。
还以为已经足够强大了呢。
面对迟意鸣,他都不曾退缩,如今却在感情上变得怯懦。
像个胆小鬼。
江肆年出现的那天,迟岁依稀记得当时天气不是很好,下着小雨,只模糊想起风随着他的脚步一踏一踏,黄昏把一日的温柔尽数写意。为了避免遗忘,他任凭那年的盛夏的风狂舞。
从雨巷中来,本意滴水不沾身,没曾想迷失在雨中。只记得那天的小巷是时光的,过往种种,皆为空无。
感情如同泥沼,色令智昏。
该用什么回忆他呢?用梦境或者沟渠中破碎的玫瑰。
昏睡了一个上午,迟岁隐隐约约听见了敲门声。
“咚咚。”
管家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告知迟岁:“有同学找你。”
迟岁以为是喻澄志,招呼一声,迅速穿好衣服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