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在椅子上试图挣扎,壮汉瞥见抓过棍子在他身上狠狠一下:“老实点。”
“老蒋,这么打不会心疼吧?”左边那个问。
“心疼个屁。”蒋东海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心疼他谁来心疼老子?”
吴卫扫一眼:“那也不能打疼了,你这儿子现在还值钱着呢。”
蒋东海自豪一笑:“那是。”
那壮汉叫陈申,扔掉棍子拍拍手,配合道:“那就不打了,还等着他掏钱呢,不过老蒋,你确定你这儿子能掏出来三百万?你儿子要是掏不出来……”他威胁地看蒋东海,“那就别怪我我不客气了。”
前年蒋东海染上了赌博,欠的钱还不上,主意打到了陈申和吴卫身上,三人在赌场里混了两年,输个倾家荡产、妻离子散。陈申和吴卫之前还是出去有点噱头的小职员,如通通今家徒四壁,起初好好面子,在村里嚷嚷着老婆跟人跑了,今年不知谁传出来了风声,人传人真相败露,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混不下去还欠了账。
无力之下怨恨起蒋东海,又听说蒋东海之前有个儿子混得不错,三人一合计想着把人绑了,放手搏一搏。
蒋东海来之前打听过徐振的公司,又特意上网查了,三百万对徐振来说就是个小数字,陈申威胁俨然扫了他的面子,怎么说徐振是他儿子,又一想这是被抛弃的儿子,居然在这被扫了面子,顿时不乐意:“没见识,三百万算屁!我他爹的是来拿一千万的!他爹的个屌东西,我会像你们一样没见识?”
蒋东海倏地高高在上起来,眼看着陈申沉不住气要因这屌样发作被吴卫摁了下,毕竟这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吴卫问蒋东海:“你说你这儿子,能拿出来一千万?那你当时抛弃他干嘛?”
蒋东海啐一口:“老子当年怎么知道这屌玩意能有这么个息。”
“有出息抓回来不就是了。”陈申说。
几人毫不避讳地无脑商量,蒋东海得志似的耀武扬威,徐振不再挣扎心里默默盘算。
吴卫看向徐振问蒋东海:“但是把人绑了谁来送钱,有女人了吧?还是让你那个婆娘来?”
9436
“婆娘能拿个屁的钱。”蒋东海踹徐振一脚,“找人送钱来!”
徐振吃痛看一眼蒋东海。
吴卫确定外面没人关好门,蒋东海警告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徐振还没傻到这会呼救。
胶带被撕开,他吐出抹布,换了下气:“有钱,但是我要去银行取。”
一个巴掌爽快落在他脸上。
“别他爹地给我想这些歪想法。”蒋东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银行干嘛,银行这种大额钱是好取的?”
徐振脸微微偏过去,火辣辣的痛反扑上来,他舌尖抵了下上颚说:“你不让我去,我没法给你拿钱。”
“找人取,我不信你现在这么有钱身边还没养几个女人。”
有时候人的脑子总能清奇到全世界无法比拟,虽说人的素质整体就目前来说属于低下,但蒋东海凭一己之力拉到原始地带。
“没有。”徐振说。
吴卫叼根烟:“那就找人借,什么时候弄到钱了,什么时候再放你走。”
“对,找人借,你都那么有钱了,还能没有钱的朋友。”
徐振身子绷紧,脑子里蹦出路遇的身影。
蒋东海伸手摸出他口袋里的手机:“说密码。”
徐振没吭声,腿上挨了蒋东海一棍,他吃痛闷哼一声,额头浸出一层细密的汗,没几秒他还是说了密码:“9436。”
蒋东海满意解了锁,在通讯录和微信里找一圈眉头皱下来:“你一个朋友都没有?”
徐振手机里齐刷刷的一排联系人都相当干净,简单粗暴职位加姓名,其他剩余就是其他公司的几位老总,何况他这个人喜欢删聊天框,只剩下一些重要接受文件的没去掉,蒋东海在里面毛都找不到。
吴卫偏头看一眼皱眉盯着徐振:“你一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
徐振似乎被戳了痛处,半天没吭声。
倘若没有路遇赢闯进他的生活,他确实一个没有,而现在这唯一一个还在外地出差,他根本没法求助,更何况,他不希望路遇遇见他这无助的样子。
徐振盯着蒋东海的脸一瞬失神,凉意从背后抓上来,闯进骨子里。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一个家,为什么有这么一个父亲,为什么他总是比别人难堪。
他为什么总过得这么难过,他心脏沉闷地在胸腔跳动,无力感和苦涩从头顶砸落,砸得他神经震颤,砸得他情绪恍惚,砸得他觉得世界不公到了虚幻的地步。
“蒋东海。”徐振一字一顿叫蒋东海的名字,换口气后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你怎么可以贱、恶心到这种地步?你这个人就该去死,下地狱!你怎么配活着?!你就该出门被碾死!”
徐振浑身忍不住打颤,每一根神经都在觳觫,双目猩红死死瞪着蒋东海。
蒋东海被这模样弄冷一瞬立刻恼羞成怒连打带踹揪着徐振的头发,恶狠狠道:“怎么,我把你丢了也没人要你啊,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贱胚子!弄不到钱我就把你腿废掉!”
徐振被绑在椅子上倒在地上,脸紧贴冰凉的地面,棍子又“砰”重重一声砸在他腿上,徐振痛苦叫出声,废掉他的腿蒋东海真没开玩笑。
拉黑
又挨了三四分钟的打。
灰扑扑的脚印印在徐振的左脸,嘴角有殷红的血迹,腿上是阵阵循环往复的闷头,痛意清醒地逼出额头的冷汗。蒋海东这才满意地宣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