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为何了。
杜家二老爷杜旭底下有一个女儿叫杜如兰,陆凝三人进去时,正见她坐在前排椅子上,瞥眼看了她们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陆凝脸上上下打量
“我道和殿下传出婚约的是什么人呢,原也不过如此”她十分鄙夷的说道。
陆凝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杜芳惠当即阻止她再说下去“二妹!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杜如兰哼了一声“我不过说了句实话,姐姐这么着急做什么,再说”她冲着陆凝说“现在京中谁不知陆家三小姐,一回京就会笼络人心,讨娘娘欢心,可是个有本事的”
说罢,也不管陆凝作何反应,自往后院去了。
秦棋拉着陆凝坐下,见躲不过去,叹了口气,解释道“自那日宫中小宴容妃娘娘说你和太子殿下有婚约,第二日这事就传遍了京城。你也知道,太子殿下到了娶妻的年纪但府中还尚未有妻妾,再加上他地位不凡,京中不少官家小姐都眼巴望着呢”
杜芳惠也不好意思地说“是啊,这两日流言传的快,说的跟真的似地,说你马上就要和太子订婚了”
陆凝被这个大锤锤得惊住了“容妃娘娘只是作玩笑话一说,八竿子都打不着呢,还能传成这样?”
秦棋一拍她的手“容妃娘娘那是何等人物,说出来的话想必是深思熟虑的,大家自会当真。不过这流言确实有些奇怪,任谁看容妃娘娘那天都是玩笑话,这两日流言却传的越发离谱了”
芳惠明白过来确是谣传,便劝道“既是谣传,还是得想个法子止住,否则不知到最后会传成什么样,与你名声很有损”
陆凝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蹙着眉想“说的是,三人成虎,我在家里呆的这几日,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了”
三人一时陷入沉思,但半天没想出什么破局的法子。
末了,秦棋道“今日是来听戏的,索性烦心事先放一边,左右往后没有后续,这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两人赞同的点着头。
戏台子搭在了前院,陆凝走过去跟杜夫人打了招呼,便和秦棋,芳惠坐在后面等着。伶人带了上好的妆时不时出来看看台子情况,杜夫人面前站着的约莫是戏班的班主,正点头哈腰地跟杜夫人说些什么。
秦棋问“今日唱什么戏?”
芳惠想了想“头一出戏应当是《看钱奴》?等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说笑的声音,陆凝看过去,心里却咯噔一下,没想到谢昭也会来!杜芳惠的父亲杜玄这一个月去了湖州公干,倒是让杜旭接待了。
这是走了什么霉运!
秦棋显然也看到了,她扯了扯芳惠,急忙低声说“太子也来?”
不知那太子有没有注意到,不过她们三个坐在最后排,再加上杜家其他家眷坐在中间挡着,想必不是很惹眼。
戏还未开始,杜旭跟谢昭说着这戏班子的来历。不一会儿,台上咿咿呀呀地开始唱起来,伶人唱功不浅,果然担得起众人的追捧。
戏里贾仁吝啬到极致的刻薄被那伶人一演,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戏妆也遮掩不住,台上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人纨绔一人寒凉,唱到精彩处底下便一片叫好声。
芳惠小声道“果然是《看钱奴》,我娘最喜欢听这个了”杜夫人喜欢热闹,这出戏看起来也算曲折奇趣,结局是令人欢心的大团圆。
第二出戏是谢昭点的,唱的什么陆凝不知道,台上热热闹闹地打了一阵儿,急速地退场上场。秦棋和芳惠两个人凑在一起不知小声说些什么,正说的专注,她出神的听着,台上尖锐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中途谢昭和杜旭离开了一会儿,底下气氛就更热烈了。
期间,一个身着戏妆服饰的伶人下了台往院子里走去,杜芳惠指了指她“瞧,那个就是胡翎玉,顶有名的”
陆凝看过去,确实身量出挑。
清王府
隋之坐在谢长渊对面,笑眯眯地说“鱼儿上钩,好歹这几日的奔波不算白跑”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着“不过,没想到庞大人的女儿竟然也糟了毒手,眼下可是有些棘手,那庞大人可比冯大人还要难缠”
谢长渊道:“人抓到了么?”
隋之道:“抓是抓到了,但那姑娘是京中一户农家的女儿,并非庞大人的女儿”
前几日一个妇人在那处小院周围绕了几圈,身边还带着一个姑娘,严六他们当场把人给抓了回来,但审问之下才知道这人拐带的只是一户农家女。
“不过那老妇应当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我让人严加审问一番”隋之保证道:“你就等着瞧,那背后的人用不了几日就得漏出马脚”
谢长渊点点头,道:“有些分寸,别把人弄死了”
隋之笑道:“明白”
一出戏唱完,三日的戏份算是彻底结束了。
秦棋意犹未尽地道:“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梨芳楼每日座无虚席也不是没有道理”
芳惠道:“我母亲去了几次,次次落空,才一恼之下将人叫上门来唱”
秦棋:“杜夫人阔气,这回是我们托了福了”
陆凝说:“那主场的胡翎玉确实有些本事”比她从前在山下听的大戏好听不少。
芳惠笑了笑,说:“就是有这本事,胡老板才不是人人都请得起的啊,这回还是我二叔和梨芳楼的掌柜的有些相识,才能请到人”
说起京中时兴的那些玩意儿,三人当即又约好了改日一同去吃茶。
“说起吃茶,改日我们去半日闲,边吃茶边听故事,那多有意思?”秦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