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被拒绝,鹿书白倒也没继续坚持。和南湫一样把被子披在身上,抱着热水袋在下铺的沙发床上躺下休息。
只是火车软卧上的被子质量不怎么好,比最差的住宿酒店还要薄硬。南湫忍不住感慨,这被子宛如摆设,还不如纸箱来得保暖。
没两分钟,他就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就算不停喝热水也缓和不了。
反观比他穿得少的鹿书白,有个热水袋捂在被子里,整个人躺得别提有多舒坦。
看看窗外,再看看这半天都没动静的空调设备,这停运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他裹着被子在下铺的沙发上躺了十分钟,只觉得这高原上的气温越来越冷。侧目看了眼床边贴的简易温度计,居然已经到了零下十五度,而且还在继续下降。
这温度,没件长款的羽绒服还真不好受。尤其是脚,他穿的球鞋是夏季款,两侧有透风气孔,寒气从脚底心直窜双腿,冷得直哆嗦。
他听到隔壁的于怀安向旭舟求助,像是两人挤在了一个被窝里取暖。
是啊,都是男的,气温太低抱一块儿取暖又没什么。
“鹿,鹿书白。”他冻得声音都有些打颤,鼻子红了,说话时都带了点儿鼻音,“你冷不冷?”
鹿书白睁眼,黑暗中清透的双眼被月光照得越发柔和:“还可以,你很冷吗?”
“有点儿。”南湫懒得矜持了:“要不我们一块儿睡,盖两层被子,暖和点儿。”
鹿书白动了动被子坐起来:“你睡里面吧,我不太怕冷。”
南湫没再跟他客气,脱了鞋侧身缩在了沙发床里侧。
刚躺进去他就忍不住发出声感叹,鹿书白睡过的被窝实在暖和。
鹿书白把热水袋塞给他,侧过身往外躺,尽可能让南湫睡得舒服。
沙发床窄小,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挤一块儿实在不方便。可又确实暖和,像挨着个大型发热器。
南湫迷蒙着闭眼,刚准备入睡就听鹿书白问:“你打算怎么谢我?”
南湫乐了,还当这人开玩笑:“要不,我给你讲个睡前鬼故事?”
鹿书白呼出的热气喷在他额头上:“我是第一次被人亲吻。”
“……”
南湫一时间哑口无言。
距离那次喝多了亲人事故已经过去了很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居然这时候提起来。
该不会给他冲热水袋,就是为了方便找机会说这事儿吧?
鹿书白继续说道:“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南湫瞌睡都醒了,两眼睛睁圆了闷在被子里。暖气自腹部的热水袋盘旋而后直冲大脑,要不是小夜灯坏了,估计能看到他熏红的老脸。
这辈子就没体验过害羞两个字,尤其是到了这把年纪,说黄色笑话都不见得迟疑。
但说实话,他都这把年纪了也没尝过谈情说爱的滋味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不伤人地拒绝对他有想法的好人,还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