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沁柠的故事就要比阳朱雀的先辈历史更直观一些。
人们崇拜朱雀神鸟,认为这世间仍有朱雀转世,于是踏遍整个国家选举出生来就带有神迹的人为圣者。
芸芸众生,不分男女老少,那人多的,把朱雀帝的眼睛都快挑花了。
为了防止圣者选上后当不了几年,最终把矛头指向了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儿们。
这些人大多家境贫寒,但相貌却极为漂亮。有的出生时天有异象,有的生来与鸟类亲近,也有一些真的就天生神力,可与阳朱雀地下的百万亡魂有所感应。
沁柠就是当时众多孩子中的其中之一。
据说沁柠出生时天上显现百鸟朝凤之象,家中时常能看到黑色鸟魂绕墙而行,于是就成了当之无愧的圣女。
只是这些所谓的神迹都是人们的揣测幻想,等沁柠真的坐上圣女之位,又发现这孩子不过是个普通人。
于是朱雀帝便想,一方面用圣女笼络民心,大肆宣传阴阳朱雀的神话故事给百姓洗脑,一方面又用圣女来赚取达官贵人们的福运钱,一举两得。还美其名曰,是为了让朱雀神力可以不断繁衍。
旭舟忍不住怒骂:“要是以往的朱雀帝都是这种品性,也难怪几百年前会被灭城。拿一个孩子的身体来谈及国之命脉,亡国也是迟早。照我说,我们确实不该阻止那作恶的老太婆,把所有人都杀了,干净利落。”
鹿书白拿过旭舟念完的小人书翻看:“因为受到了不公而报复世界,这种行为和恶鬼没有区别。”
于怀安很是义愤填膺:“朱雀本是神鸟,在神话故事里也有许多美好象征,却被这些肮脏的人拿来搞阴谋。真不怕报应。”
南湫忍不住调侃:“你不是崇尚科学?居然也相信因果报应。”
于怀安不否认:“未知科学也是科学,只是还无法用我们理解的科学解释而已。”
南湫干咳两声忽然站起来,憋了这老半天,终于能开始他的逻辑演讲。
“故事就先听到这儿,各位请把注意力都放到我身上。look。”
坐在餐桌前的三人相继抬头,就看南湫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块木板,上面全是用手指沾了墨画的思维导图。
分别标注了十岁圣女、十五岁圣女、八十岁圣女和问号圣女。
年龄下方还注明了七日循环时间线,以及他与鹿书白的“死亡”时间、天气、遇到的哪一个圣女等。
他拿出根筷子当教棒,转手往八十岁圣女的字样上敲了敲,顺手贴了块没吃完的菜叶子当重点提示。
“我本来以为,我们所在的这个时间段,真正的主体应该是十五岁少女沁柠。因为无论是百姓还是圣教,大家都这么认为。”
“所以当我猜测老圣女的帮手是谁时,会下意识认为是誓死跟随圣女的于适之。”
“但我们却忘了一件事,于适之死了。”
“这个人来自哪里?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吗?如果是,那块突兀的怀表该怎么解释?如果不是,那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怀表是谁给他的?是否也是历史循环中必定会出现的人物?”
他把筷子在木板上又敲了敲:“所以我合理怀疑,于适之应该跟我们一样来自别的世界。通过天堂列车与沁柠相遇,因为拥有未来文明的三观,所以出于可怜才豁命追随。”
“不过,无论起因是什么,能确定的是,于适之出现在瘟疫之后,死在了圣女年轻时。所以他绝不可能成为老圣女投毒的帮手。”
于怀安明知故问:“你怎么确定怀表是于适之的?”
南湫快速回答:“下车的时候看见了。下一个问题。”
于怀安:“……”
南湫顶了顶眼镜继续说道:“假设,真正的圣女主体是投毒的八十岁老太,圣女体系在阳朱雀里已经经历了几十年之久。那么试问,才二十几岁的圣教侍从们,如何判断当下的十五岁圣女与当年一直活到八十岁的圣女是同一个人?”
“别说是百姓和圣教,恐怕换了两三代的朱雀帝都不记得了。”南湫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福尔摩斯:“来酒店前,我特地去采访了一下街坊邻居,发现大家对圣女的印象多是少女,年龄最大的也没超过二十五岁。”
“所有人都认为圣女也会改朝换代,到了退休年龄就会换人。但圣女永远都是戴着面具只露半张脸,谁又会知道,这么多年的圣女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此时此刻,能放一点柯南破案时的背景音乐那就更好了。
南湫这么想着。
言归正传:“直到我刚才在街上看到跟随流民离开的十五岁圣女,我突然就全明白了。”
他伸出手掌指向正对面坐着的鹿书白。
“鹿作家为了防止救出来的圣女被圣教带走,所以借了怀表把我们的时间又往前调了七天。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所在的阳朱雀里出现了第四位圣女。”
他转手在十五岁圣女的下方标注了“一”。
“一个同样在五年前见过我们,但完全不记得一周之后被鹿作家救出圣教的沁柠。”
“在一个世界观里多出了一个人,所以新的循环也就诞生了。”他把新的一横加到了问号圣女下方。
“被鹿作家救出来和流民离开的沁柠圣女,无论是打扮还是瘸腿都与八十岁投毒圣女完全一致。这两个人是一条时间线里的人。而眼下参加祭典的则与这位问号圣女是同一条时间线。”
“因为我们的外力加入,导致同一时间线出现了分叉,像平行时空一样变成了两条。于是,才出现了八十岁老妇有帮手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