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是质问“是不是你做的”,而是直接问“怎么办”,楚凤歌眸光闪了闪,盘起手居高临下道:“什么怎么办,毒就是我下的,认罪伏诛啰。”
苏遐州像是迟钝地被提醒了这个问题,迟疑着与楚凤歌对视了两眼,断然道:“不是殿下所为,殿下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揽,何况这可是谋刺尊长国母的大罪!”
笑话!进了东宫,这盒点心一路都是他捧着,那时候上面可没有什么可疑的粉末。
所以绝不是楚凤歌。
这孩子也真是的,不看看这是什么罪名,一口就敢认!
楚凤歌听他语意微含责怪,倒也没生气,又往榻上一倒,道:“我头疼。”
苏遐州眨了眨眼睛。
啥意思?什么意思?
见他没反应,楚凤歌又重复了一遍:“伤口疼。”
苏遐州试探着道:“那……臣宣御医过来?”
楚凤歌朝他挑了挑眉,道:“不要,就要你来包。”
茕茕
苏遐州心里当真是痛骂了他一千遍一万遍,方才好好给他包扎的时候,踹别人窝心脚,现在又叫唤着伤口疼。
不会是又想把他骗过去踹吧?!
见苏遐州犹疑着警惕着慢吞吞往前蹭,楚凤歌的脸色又有些不好了,他旧事重提,又问了和刚才一样的问题:“苏高班,你是不是怕我?”
看着他有些不豫的脸色,苏遐州忽然福至心灵了。
他的确是怕,不但怕他的翻脸无情,更怕他像梦里那样,说抽刀把他砍了就把他砍了。
至于楚凤歌。
这一天下来,苏遐州多多少少也看出来,他面上虽然看着混不在乎,可心思并不粗糙,甚至可以说很敏感。
自己对他显而易见的畏惧,他不可能一无所查。
明明害怕,却还要强行解释成仰慕,从楚凤歌的角度看来,就是拿他当傻子,赤裸裸的愚弄。
千秋宫的宫人八成也是一样,他不要他们伺候在身边,就是懒得看着他们口是心非,当面赔笑脸,背地里不知怎么骂他有娘生没娘要呢。
苏遐州叹了口气,强忍着恐惧,委婉道:“殿下厌恶什么,可与臣直说,要别人去猜自己的心思,十有八九是猜不准的,徒生误会之余,心生惶然、离心离德也是不能避免的。”
说完,他绷紧了后脊,以防楚凤歌又一次突然发难。
谁料,楚凤歌沉默了一瞬,道:“若是我的心思都看不透,这样人的心本就不可能和我贴在一处,离心离德就离心离德好了。”
“反正我一个人也都活的好端端的,谁稀罕他们的虚情假意。”
“再说,你不是就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