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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1页）

“那我该如何才能得到它？”

“去追求一样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

“那只要摧毁了自己喜欢的东西难道不就完美达成了吗？为什么我已经摧毁遍了这些东西，仍然觉得不满足？”

“那当然不一样，”阿健望着空空的病房，“因为你得到过。”

“可我也得到过eva！”

“你没有。”阿健笃定道。

“她没有杀我，她爱我不是吗？为什么我会没有得到她？”zach争辩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地——”

闻言，阿健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他，用一种几乎是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仰视了半生的，优秀的，独断专行的兄长，一字一顿地回答了他。

“因为你知道，她将一辈子以此为耻。”

zach如同冰封的死水一般僵在了原地，他大睁着眼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头一回认识他，嘴唇翕动，却长久地说不出任何话，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最终干涩地问道，“那你呢？你也以我为耻吗？”

阿健平静地看着他，片刻后转过头重新看向亮着的手术指示灯。

“……你最好希望阿廉能够活下来。”

zach最终是放下了安娜的骨髓，在离开前他最后问道，“你觉得她会原谅我吗？”

阿健只是沉默地望着手术室不说话。

自讨没趣的zach转身离去，却在打开走廊门踏出门去的瞬间听到身后突然响起阿健的声音。

“……他说会。”

82以吻封缄（大结局）

手术的方向因为突然出现的血亲骨髓而被重新打乱，原本都做好了要将阿廉按照组织种类切块放入新研究计划的主治医生不得不重新召开了会议，癌变行进得太快，骨髓移植最终不得不在肺叶剥离手术的危险期内进行，于是住院的时间又延长了一倍，脱离危险期后阿廉一直没有醒过来，忍无可忍的lennox做主把医疗室整个搬到了gasper的家宅里以保证发小不会把自己耗到猝死在自家研究所走廊里。

这个方法确实有奇效，把自己卧室改造成阿廉的专用病房以后，阿健甚至三天后就开始回去打卡上班了。

“剩下的就都是命运的选择了。”每周三前来探视的主治医说道，“多和他说说话应该有帮助。”

于是当艾伦终于出差回来探望他们的时候，正好撞见阿健正在病床前拉小提琴，他在外面靠着墙听了一会，拉的是《四季》。

“怎么不拉梦中的婚礼了？”艾伦笑道。

“怕他听了醒不过来。”阿健慢吞吞地放下琴弓，“西格呢？”

“我刚送他去面试了。”

阿健一愣，“面试？哪里的活？”

艾伦晃了晃插着口袋的敞口夹克衫，“星巴克。”

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背包扣来，圆圆绿绿的品牌logo印在上面，“给，新雇员福利送的。”

从来不碰这些连锁店的阿健拿着左右翻看了好一阵子，“这画的好像是个人鱼？”

“对啊，”艾伦点点头，“就是条人鱼，全世界身价最高的人鱼。”

阿健听了颇为不服气地把它丢在床头的钥匙碟里，“胡说八道。”

《傲慢与偏见》薄薄的一本，在壁炉旁边慢慢地念起来，不到一个月就念完了，然后换作《理智与情感》。

lennox给他送了一本《漂亮朋友》。

“下一本念这个吧！”lenn大言不惭道，“说不定有奇效。”

阿健把手里装点圣诞树用的松果丢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额头上，“没门。”

“那包法利夫人！”

“别想。”

“安娜卡列宁娜！”

“你是最近欲求不满吗？”

“是啊！”穿着厚重大衣戴着毛线帽子的lennox双手叉腰地站在gasper家的老松树下头高声大喊，“我欲求不满啊！”

树上的积雪被他吓地直接抖下来砸了他满脸，目睹了这一幕的阿健恰到好处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气得lennox追着他围着花园跑了三圈半，最后气喘吁吁地仰头倒在雪地里，十二月漫天的纷飞大雪里，lennox躺在雪地里望着灰蓝色的天空，口中一下又一下地哈出白气，然后突然说道。

“我过去总自杀……因为觉得未来看不到任何希望，觉得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阿健站在他旁边低头看他，“现在呢？”

“现在嘛……”lennox同样灰蓝的眼睛在细小的雪花冰棱的包围中灵动地转过来，“世界还是一样操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还想再多看些日子……和你们一块。”

“我是不是很贪心？”徒有其表的雪天使问道，“有时候我觉得哪怕这个世界消失了，gasper家消失了，我消失了，大家都不在了，可你守着阿廉，就能活得下去，我却不行，我做不到为了eden去死，我只想他能为我去死……我有时真的是好想杀了他啊。”

阿健哈哈大笑，“去吧，我找人给你脱罪。”

圣诞节的那天晚上他们照常在gasper老宅相聚，eden没来，lennox开车带来了一后备箱的高级烟花，艾伦因为被叫去抓圣诞节闹事的逃犯来晚了，西格一个人先来，带了五加仑星巴克咖啡，并当场展现了高超的调制技术，成功用爱尔兰咖啡酒将lennox和自己一并灌了个烂醉。

晚上十点才顶着一身硝烟从黑帮火拼港口连环车祸现场回来的艾伦看了一眼正和lennoxaigner深度探讨情人在床上爱用哪种玩具的自家伴侣，彻底放弃了思考直接拿起了伏特加。

“干杯。”艾伦长叹道。

“干杯。”阿健笑着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