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田浑身疼痛,等他回过神来,去被白老头,发现他已经死了。心中的愤怒直冲天灵盖,眼前不断闪着白光,他呼吸急促,却还是觉得心口疼痛,“爹——”
即使他不是一个好父亲,脾气乖张,从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但血缘关系不可忘却,两人已经共同生活了二十八年,每天都在一处,非常的熟悉,那原本活生生的神情,现在已经变得冰冷僵硬,死气沉沉。
白田实在是受不了,他呆愣愣的,眼泪直流,等了好一会儿,心情平静了,摆着他爹的尸体到了衙门,但他还没进衙门,就被人拦住,“等等,我看你爹明明是自己摔死的,怎么能冤枉别人呢?死穷酸,没钱就去死好了,在这儿丢人现眼,还拿自己爹的尸体要钱。”
“幸好遇到的是我,我心好,要是别人,早就打你一顿了。”
白田抬眼就看见县令坐在公堂之上,而那粉面男人就站在旁边,和白田对上眼了,还嚣张的冲着他笑。
白田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就想冲进去,几个衙役立刻拦住白田,“你这小子,也不要太过分了,看你可怜,放你一马,赶紧滚!”
“你们……你们一群混蛋!”他话刚出门,一个衙役给了他一拳头,打的他头昏目眩。
“还等什么?打他啊!”那衙役道,“这刁民,非得教训教训不成。”
衙役们人多势众,白田双拳难敌四手,被打的还不了手,全身都在疼,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大哥!大哥!你怎么在这儿?”白勇声音颤抖,“爹,爹,他怎么死了?”
他很慌张,因为他发现,以他哥现在的情况,恐怕也离死不远了。白田亦是昏沉,眼睛睁开,红红白白黑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等白勇背着他走到了城中,才发现已经是宵禁,只有零星的几个火把发出光亮。
白勇赶到医馆的门口,拼命拍着门,一个睡眼惺忪的药童打开门,“大半夜的做什么啊,都宵禁了。”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
“救你哥哥,那也得医馆大夫在啊。”药童打了个哈欠,“算了,你进来等吧,等医馆大夫带。”
“能不能现在就让他过来啊,我大哥快死了。”
药童瞌睡的眼睛都睁不开,一指里面的房间,“你看啊,里面都是快死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药童粗鲁的将门关上,然后上楼睡觉了。
田勇惶惶不安,进入房间内,看见地上躺了一排的人,浓郁苦涩的中药味中,隐藏着几丝腐肉的味道,有人没有睡着,在小声的痛苦呻吟着。白勇觉得他好像来到了地狱前面,等死。
但城里没有其他的医馆,现在已经快要天明,再等等,等大夫来了,他求大夫先给自己大哥治疗。
他收拾出一片干净地方,将自己衣服脱下垫在上面,让白勇躺在地上。
白田正在发烧,但是他心里却冷的厉害,眼前无数白色的光点在飘动。
白勇守着他,守着守着却睡着了,物理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他又冷又热,根本就睡不着,大睁着眼睛,呼吸急促,在安静的夜里十分响亮。
他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谈移动的黑影,他努力睁大眼睛,却发现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也是黑的,手里你这一条锁链,那锁链拴在人的身上,他使劲一拽,一条灰蒙蒙的东西就出来了。
他呼哧出声:“你在做什么?”
“咦?”那人声音粗犷,走向他,“你能看见我?”
这个时候白田才看到他身后那团灰蒙蒙的东西,竟是一个人影,“你到底是什么人?后面又是什么?”
那人并不搭话,喃喃自语道:“身上有执念,附近又魂雾,过得这么惨,看来是和魂雾有关了。”
他转身欲走,白田艰难伸出手抓着他,刚好抓住他的腰带,上面的荷包被扯下来,里面掉出一堆小小的金豆。
白田大惊,“金子,是金子!”绝对不会错,这和他小时候见过的黄金一模一样,即使在昏暗的室内,也发出闪亮的光。
好像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他伸手想要去拿,另一只手却比他快了很多,他连忙握住那男人的手,“壮士,你是做什么?我跟着你干,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给我黄金!”
那男人听闻,阴恻恻的笑了,“我所做的事情,也不是随便都能做的。”
“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能做。”白田的手更加用力,“哪怕你是要我这条命,我都可以给你。”
“哦,是吗?”那男人玩味的笑着,“那你的后代呢,也能吗?”
白田一愣,害怕失去这个能翻身的机会,抓得更紧,“可以,可以!”
“呵呵,你知道我是谁就这样轻易的答应吗?”男人笑着,“真是一个贪婪之人。你既然要用后代的名来换取金子,那我便成全你。”
他一掌拍向白田的额头,白田坠入梦境,一个昏暗的公堂中,一个满脸胡子的魁梧男人坐在大师以上,一双虎目圆瞪,直勾勾的盯着他,白田只觉得自己的骨髓好像都被抽空,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呆傻的看着他。
“可以。”这声音威严,在这封闭的空间中传来阵阵回音,他一甩手,一个卷轴落到他面前,上面工整的写着一长串字。
那个男人似乎知道他不识字,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白田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这里竟然是地府?而他面前是,要同他签订契约的人,则是阎罗王?
他将要出卖自己的灵魂,出卖自己的寿命,去换取他赖以生存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