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臂游走于全身的寒意渐渐肆无忌惮,我疼得目光涣散,倒也不觉得自己被沈霜客强迫。
只呆呆地睁着眼。
沈霜客停在脸上的手慢慢松开,他像是对我全无奈何,只又挽起衣袖查看我手臂上的情况。
被他握住的手自有暖意抵御寒意,我不知沈霜客有什么神威可以成为我的良药,眼下只觉得心安,哪怕我不该依赖。
恍惚中我好像听人在叫我乳名,声音不甚清晰,我更是早已不记得那名字是什么,却依旧能感觉的那其中的无奈与溺宠。
想来我于他人眼中不仅无能,还是个幼稚小儿。
原形毕露
本是棋错一步,却没想到会惹来这么多的折磨。
我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沈霜客与我同塌而眠,我却是吓得头顶到床头,磕得一声巨响。
沈霜客醒了许久,显然也把我这怪想看得清楚。
我尴尬地捂着头,“早……”
“嗯。”沈霜客没事人一般坐起来,自己收拾洗漱。我慢他一步,也说不清究竟在尴尬着什么,只是如果我们还在小书屋,我绝不可能和他同塌而眠。
哪怕我们同为男子,哪怕非常时期同塌而眠并无不可。毕竟魏武帝还同谋士同塌彻夜呢,可我实在觉得不合礼数。
想来我在没失忆之前应该也是个迂腐刻薄之人。
“去县长府看看?”
我点头赞成,说不定把县长宰了就可以了结这件事了。
沈霜客显然与我所想一致,连同出门时迈得步子都比往常大了许多。我跟在身后,不像待嫁的闺中女子,倒像是被阉割了的太监。
可如果不是我惹人生气在先,又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我不禁苦笑,倒是有些自我埋怨。
县长府前如之前邸店伙计所讲一般,两个大红的灯笼高高挂着,中间的蜡烛皆是崭新,外面的红绸缎上写着县长家的姓氏赵字。
看那笔体,倒像是现在活跃于京城一带的妙笔书生的墨迹。
说起来这灯笼本不是什么精贵玩意,全身上下也全都是靠墨迹帮衬,虽不能说是一支鲜花插在牛粪上,却也多少有点不值得。
我和沈霜客没有拜帖,敲了门只能等下人传唤。那下人惨白着一张脸,出来回话时冲我一笑,虽是礼节,我却有种魂魄离体的惊悚感。
好在县长并未难为我们二人,让我们直接进去了。
进了正门又穿廊道,太守在偏院见我们。
我数着一路上遇见的下人不过三个,却都是青面白眼。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没一个善茬,我可怜我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再想打道回府已经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