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红倒是不明白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若想活着有时候就得摒弃所谓的尊严,难道这也值得佩服,伙计取来沙漠红尾蝎还有另一个盒子,“当家的,蝎子取来了,刘癞子还送了一盒雪莲,红尾蝎能解毒但对身体也有损伤,雪莲可缓解红尾蝎的毒性,刘癞子吩咐我一定要把话带到。”
谢东决,“楚捕头快去吧!”
江叶红感激不已,“谢二爷之恩楚非铭记于心,他日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务必不要客气。”
江叶红带上红尾蝎和雪莲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谢东决在鬼市救助过很多人,只要他一句话愿意为他上刀山下油锅的人比比皆是,看江叶红走远了,谢东决怅然若失地掂量着手里的骰子,“这就是阿若选择他而放弃我的原因吗?”
谢西合看热闹的笑笑,“可跟了二哥你他压根不会中毒。”
谢东决摇着骰子,“楚非嫉恶如仇,又能屈能伸,在这些方面我是比不上的,有时候你觉得再好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算了,算了。”
谢西合撇撇嘴,“天涯何处无芳草,二哥你风流成性,从前身边那些个男男女女都不带重样的,怎么就在一个小舞师那里栽了跟头?”
谢东决也想不明白,“兴许是那种若即若离又看不穿的感觉吧,阿若就像雾里看花,你揭开了一层发现还有一层,更或许是得不得才是最好的,不说这些了,去喝酒。”
江叶红赶回来的时候容若已经昏倒在墙根,“阿若,阿若——”
容若虚弱得睁开眼睛,半条手臂都紫了,“楚…楚大哥……”
江叶红声音颤抖,“我带回来了,你看这要怎么用?”
容若艰难抬起手,“用蝎子咬我这条手臂……”
以毒攻毒就是如此,江叶红心疼,不过眼下也只有此法可以行了,江叶红放出红尾巴蝎,蝎子翘着猩红的尾巴沿着容若的手背爬到手腕,蝎尾狠狠扎了下去,容若没有哼一声,“楚大哥别看了……”
江叶红被内疚和自责压得窒息,他不禁怀疑当初把容若带离伊人阁真的做对了吗,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容若抓住江叶红的手,隐有泪光,“楚大哥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丑?等解毒了就会变好看,你不要不要我……”
江叶红睁大了眼睛,鼻子一酸抱紧容若,“你到底在说什么……”
容若虚弱得靠在江叶红肩头,眼前朦胧,“别不要我,我…我就一个人,除了你再也没有人会心疼我……”
从小就是这样,母亲总是对他很严厉,生病了也要把他拉起来去练功,她说要成为巫帝这是必要的,可他也只有六岁啊,每次生病都是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和他一样年纪的弟弟只要一生病母亲总是日夜不眠的守着,让弟弟枕在膝头睡觉,会温柔得唱起歌谣,这种美好的事自出生以来他从未体会过。
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只要把毒练好了母亲就会高兴也会对着他笑,可是一次都没有,有次他听到舅舅对母亲说,“他只有六岁,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
母亲眼中有泪,却很坚决的说,“不这样他就执掌不了苗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这就是生在苗疆皇家的宿命……”
原来母亲也有一位双胞胎妹妹,只是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在皇家双生子意味着不详,而且在巫族双生子中总有一个是身体病弱的,所以一直流传着强大的双生子是靠着掠夺兄弟姐妹的力量成长的,那时候他才终于明白母亲为何总是偏爱弟弟,因为她愧疚,她觉得是自己夺走了妹妹的力量,妹妹才死的。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奢望过所谓的亲情,他对弟弟也有着很深的愧疚,可他也没想到那个病弱的弟弟自幼对他恨之入骨,甚至联手姨母害死了他,夺取了帝位。
容若一口黑血涌出喉咙,他也从漫长的回忆中清醒,“阿若,阿若——”
耳边是江叶红的声音,容若感觉还活着,苦涩地扯了唇角,“你还在身边,最后只剩你……哈哈哈哈……”
容若大笑的样子像变了个人,江叶红感觉陌生但也无瑕多想,“阿若我带你回家吧,解毒需要一个过程,你不要着急。”
江叶红背上伞抱起容若回家,空荡的长街江叶红急促的脚步声很明显,容若半梦半醒着,身体痛得像是要裂开了,这种痛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想哭,明明他也没有多大年纪,为何要忍受这些,为什么没有人把他当孩子,弟弟憎恨他有一副强健的身体,可他又何尝不羡慕弟弟得到了所有人的偏爱。
容若气急攻心,又吐了一口血,“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恨我…”
容若嘶吼着,吓得江叶红心惊,“阿若,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谁恨你?”
容若凄凉地轻笑,“你明明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一直把你视为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为什么啊……”
容若越哭越伤心,江叶红不知所措,他从没见过容若如此失态得大哭,又委屈得像个孩子,江叶红只觉得心疼,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一直挤压在心里,只有病了在混乱中才敢这么哭吧,“阿若你要是难受就哭吧,没关系,楚大哥在,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
容若紧紧抓着江叶红的襟口,“为什么这么恨我,为什么……”
江叶红抱着容若回家轻轻把人放在床上,容若混乱中抓住江叶红的衣襟,“不许走!不许走!”
江叶红傻眼,这口气完全像另一个人,难道是中毒产生了幻觉,江叶红柔声安抚道,“我不走,我去倒杯水给你清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