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红提上来的气又沉下去了,只剩满心疑问和不可思议,“顾济慈?那你是顾济生回乡失踪的弟弟?”
顾济慈沉沉笑了下,“是,正是我。”
江叶红真是要迷糊了,“那你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又是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的?”
顾济慈,“自然是拜那个女人所赐,她死缠着我跟她成婚,在我拒绝她后心存怨恨,于是在我回乡的途中派人将我劫下,她把我关起来,逼我穿上她兄长吴慧州的衣裳,那时候才明白她只想让我当吴慧州的影子,为了怕我逃走她打断了我的一条腿。吴慧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竟然爱慕自己的亲哥哥。”
容若见江叶红很累的样子,赶忙扶他坐下,其实江叶红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容若扶他的时候感觉挺好,尤其那双修长的手搭上他的手臂,意外的舒服。
顾济慈接着说道,“就这样我在阴暗无光的暗室里度过了两年的时光,有次吴慧云喝醉酒了说漏嘴,是她和福有道害死我大哥一家,我和她扭打在一起,最后撞倒了烛台暗室起火了,那女人自己爬出去了,我手脚被锁着根本跑不了,本以为就这么葬身火海了,可能是老天爷也可怜我们顾家吧,竟然下起了大雨,我捡回一条命,于是磨掉一层皮才挣脱脚铐。后来我遇到了进京寻亲的杜大夫,得知了他的遭遇,我们两个就谋划复仇。”
杜继昌依旧沉默不语,眼神很复杂,很痛苦也很无奈却又在极力隐忍着。
顾济慈,“可我们两个终究是势单力薄,没有办法和吴慧云福有道搭上关系,直到我查到了吴宇,吴慧云说他是徐婉和吴慧州的孩子,他还信了,于是我利用他让郭灿帮我做了两幅皮影。在吴慧云香包里放曼陀罗的是我,我们顾家是医药世家,这点事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就要慢慢折磨死她,再把她杀死。”
顾济慈的恨是真得,可这份恨让容若察觉到了异样,容若,“你是怎么杀死吴慧云的?”
顾济慈没有看容若继续木讷地说着自己的事,“她自崇山上香回来,我假扮成送菜的潜入她家,我都是提前摸清楚了的,很顺利找到了她的房间,我迷晕了她,然后砍断了她的手脚,把绣针一根根扎进她的血肉里。”
容若静静听着,眼神冷静而漠然,“你是从何处砍断她手脚的?为何卧房里没有一滴血,又是怎么掩人耳目把她的尸体吊到二楼上去的?”
旧梦18
顾济慈灰蒙蒙的眼睛好似一堆死灰,哑着嗓子道,“我…我迷晕了她,将她拖入卧房的暗室内,用事先准备好的刀…作案过程还重要吗,人是我杀的。”
容若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福有道呢,你又是怎么杀的他?”
顾济慈好像比刚才轻松了些,“那夜我趁着他醉酒将其打晕后烧死,拖入顾家医院的后院里,我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对我兄长一家犯下的恶性。”
容若,“你是在何处烧死福有道的?”
顾济慈犹豫了下苦笑着,“重要吗,你们捉到凶手就行了,至于我怎么杀的人还重要吗?”
容若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下去,“吴宇在何处?”
顾济慈摇摇头,“不知道,我已认罪自然没有必要再骗你们。”
这话是真得,容若又看向杜继昌,“杜大夫您既然知道吴宇是您的外甥,那您和吴宇可否相认?”
杜继昌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看他和吴慧云感情甚笃,自己手上又没证据,哪里敢告诉他真相。”
容若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默不作声地回到江叶红身边,江叶红朝赵臣递了个眼色,赵臣将顾济慈押走。
回去的路上容若一言不发,江叶红碰了下容若的肩膀,“前面是墙,再走要撞上了。”
容若不好意地笑笑,“抱歉,我想的太入神了一时没注意,楚大哥我们去吴慧云的卧房看看,看看那个所谓的暗室存不存在。”
江叶红,“你是不是觉得顾济慈在替人顶罪?”
容若,“嗯,楚大哥你应该发现了,顾济慈的腿脚不便,不可能爬上房顶给我们演一出皮影戏,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一些事,还有吴宇,这个吴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始终想不明白郭灿假扮吴宇的理由在哪里。”
江叶红也想不明白,“鬼知道,先去看看那间所谓的密室。”
容若和江叶红再次来到吴慧云的卧房,容若找打开暗室的机关,江叶红环顾房间四周,机关应该安置在不起眼又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江叶红在床头摸索了下,枕头下有个凸起,“应该是这个。”
江叶红按动机关,左边的墙果然打开一道狭小的门,容若捏了火折子刚到暗室门口就嗅到了血的味道,暗室内很多名贵的布料,长桌上早已干涩的斑斑血迹,容若捏着火折子往下照,受惊得睁大了眼睛,江叶红看过去眉头深敛,忙将容若拉过来,桌子下面是被砍断的手指,容若面上惨白,江叶红从容若手上接过火折子,“别看了,这还有楼梯,楼梯狭窄你当心些。”
容若点点头,“楼梯上有拖拽留下的血迹。”
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江叶红推开楼梯上面的遮挡,火折子照了照,抬手掀开方桌先跳上来又将容若拉上来,“这是吊吴慧云尸体的房间,我说怎么没留下血迹呢,还有入口就在这方桌下面,谁能想到啊。”
容若看着四面烧黑的墙不由感慨,“是啊,谁能想到啊。”
容若盯着扇焦黑的窗户,走到窗户下捏起墙根的灰烬,“为什么我会觉得是皮影呢,皮影皮影顾名思义,是用兽皮所制,即便浇上火油也不见得能很快烧尽,所以我们那日看到的或许不是皮影,而是更为易燃的东西。顾济慈在说谎,人且不论是不是他杀的,操控皮影的必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