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虎登门,母子二人却已不知所踪,据邻人说,已有数日未见他们。
搜出密信的羽林郎被寻获时,正欲拔剑自刎,后经拷问,供出系受三皇子指使,搜府时携带密信,装作自太子书房搜出。
此后,又借看守之便,向婢女传递消息。
那婢女却始终咬定是二皇子所为。
“奴婢刚进府,便做了二殿下的眼线,殿下未亲自见过奴婢,亦不常吩咐奴婢做事,但从未短过银钱。”
婢女停了片刻,眸中有些奇异的神往,“派来与我接洽的人有时带着殿下的亲笔书信,偶尔也有一两句诗文,奴婢怕被发现,读过便烧了。”
言语间竟有几分惋惜。
“那日夜里,羽林郎交给奴婢一只银镯,奴婢一眼看出是阿弟戴的,若不依言投案,奴婢的娘亲、阿弟必定活不成了,再者,太子殿下的确是个好人,奴婢却是一条贱命,死了并不可惜,便应下了。”
谢治尘问:“二殿下要你投案,指认他,你不觉奇怪?”
婢女想了想,却道:“二殿下自有他的用意,奴婢不敢胡乱揣测。”
青罗叹道:“二哥个性急躁,自小不爱读书,诗文俱是敷衍了事,便是为了哄父皇高兴都没做过什么好诗。”
倒是三哥,性子沉静,好读书,喜好文墨。
她想起幼时裴勖之曾说,三哥还曾替二哥捉笔,应付先生留的题目。
寻到太子与裴国公的笔迹也容易,这些年,太子与裴国公俱都向父皇呈过青词,三哥写的一手好字,常是他帮着誊录。
父皇未必没想到这一点。
羽林卫进府拿人时,三皇子十分平静。
入宫面圣亦无愧意。
“父皇,儿臣本意没想陷害大哥二哥,不过是看二哥不顺眼,想戏弄他罢了。”
皇帝将手边一只玉壶砸向他,正中额际,登时皮破血流。
三皇子捂住伤口,似乎终于懂得害怕,惶恐道:“求父皇原谅儿臣这一回,儿臣往后再不敢了!”
皇帝不语。
三皇子讨好道:“父皇不是打算建塔么?府库空虚,儿臣可为父皇分忧,儿臣还有好些田产,届时一并献给父皇。”
被他戏弄的岂止二皇子,婢女一家三口皆被判处斩刑。
皇帝最终将他流放。
离开长安那日,太子解了禁,竟还想起去送这个阿弟。
可惜三皇子并不领情,将他奚落一番,掉头便走。
不知可是巧合,皇帝派虎贲营押送三皇子离京,虎贲营又派了裴勖之。
青罗好些时日未见裴勖之,听说此事后,当即换上男装,去了趟裴府。
国公府一门经此一劫,行事更为谨慎,一时却也琢磨不透皇帝用意。
“兴许是巧合,或者父皇委以此任,以示对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