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自然知道但拓担心他,不想他再发生那晚那样的事,可但拓也确实干涉不了猜叔的决定,所以只好来提醒他。
酒精入胃,不仅麻痹了神经,还暖了人心窝。
沈星淡笑,软着语气说:“哥,今晚我们一起回家吧。”
但拓嘴角上扬,明显爽了,“好嘛。”
看着但拓去跟众人玩牌去了,沈星转身上了楼,楼上一片寂静,与楼下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星收回了笑容,沉默着走向那间唯一亮着一撮灯光的屋子。
时隔不过三天,再次进到这间屋子,沈星依旧感觉忐忑,可他这次手握了筹码,是来跟猜叔谈判的。
屋子里只有桌上一个小台灯亮着,其他部分全隐在阴影里,包括屋里的人。
这种氛围无端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或许是猜叔给他的下马威,但沈星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他大步走到桌子另一边,与猜叔相对的椅子上坐下。
“呵。”黑暗中响起一声轻笑,猜叔身子靠前,半张脸露在光亮里,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星说:“怎么?现在不怕我了?”
沈星垂了眼,喃喃道:“猜叔,你不会伤害我,我为何要怕?”
“这么肯定?”
沈星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见此,猜叔也失去了逗弄了人的兴趣,他淡淡开口:“我说你为什么选择回来,原来是在糖衣里藏了毒啊。”
沈星能听懂猜叔的意思,彼时重回达班做的那个梦里,可不止有佛光和佛语,还有一段对他所佩戴的白玉观音菩萨像的注解。
[菩萨赐蛊,蛊为相思。中蛊之人,烈火焚身,蛊母得解。若以身渡之,方相思入骨,难舍难分。]
显而易见,猜叔是第一个中蛊者。在得知猜叔高烧不退的消息时,沈星就知道他向佛许的愿望实现了。
猜叔是个薄情且心狠的人,任何人都可以抛弃,毫无牵挂一身轻,而沈星想要的就是将自己变成猜叔的牵挂。
如此,他想保的人,他在乎的人,都不会再轻易成为猜叔可以丢弃的棋子了。
沈星不想去解释什么是蛊,他看着猜叔笑得灿烂:“猜叔,我曾预见过许多不好的事情。我不想这些事发生,可我能力有限,我不得不赌一赌。”
“现在我以自己为饵,将我们拴在同一根绳上。猜叔,你从此以后所有的计谋,怕是都绕不开我了。”
沈星说这话时语调放得很轻,还带了点心意达成的小得意,听在人耳中不像是威胁,反而像是在撒娇调情。
猜叔重新坐直身子,整个人被黑暗笼罩,他没说话,屋子里就陷入了寂静。
黑与静在此刻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让人看不清双方对峙间的暗流涌动。
诚然,猜叔很讨厌被人算计,但他更讨厌别人算计害他。沈星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在他看来远算不上算计。更何况,还不是为了自己获利,这就更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