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伟喜看着他因为这一点儿事儿就受不了的样子,是真的觉得他幸运。如果他一直呆在‘唇色’,这样被抵债进来的男孩儿,基本上没有能活着出去的。就算是十年八年后年老色衰登不得台面了,也彻底的废了。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我听说叶大少爷正抓人呢,非要把那些害你的人找出来。他还给你请了外国的心理医生,怕你想不开”张伟喜坐在床头,一副要与他促膝长谈的样子,神情中却透着一股不屑:“要我说,什么心理医生啊根本不用,要是叶大少爷没看上你,昨天的事儿不仅没人会管,你以后在‘唇色’工作,这样的事儿常会遇到,难道我们老板给每一个坐台的小姐少爷请心理医生了?所以,你也别娇贵了,好好抱紧叶少的大腿才是真的。”
“我可以告诉你,被抵债进来的孩子,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和你一起训练的弯弯,昨天晚上还找我哭诉来着。你不知道咱们那儿有多少人羡慕你。”张伟喜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而且,你居然幸运到被叶少看中。”
愧疚
张伟喜很少跟人语重心长的劝说些什么,今日这一番话,是因为金延苏人不太讨厌,也是看叶络安对金延苏确实有那么点儿意思,他可不会放过这个结交权贵的机会。
在说完这些话后,看到金延苏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已经陷入了沉思。张伟喜知道还是要让他自己想开。金延苏虽然单纯,可是并不笨,无非是以前生活的太单纯罢了。所以他也没再多嘴,站起身来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得回店里看看了,我不在,那帮小崽子指不定怎么折腾呢。你有事儿就按铃,护士马上就能过来。”
张伟喜走后,金延苏一整个下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大眼睛盯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想着张伟喜的话。
叶络祁办事儿确实有效率,下午的时候,告诉叶络安已经找到昨晚的三个人了,都已经控制起来了。但是显然这几个人并不是主使,看到叶络祁的人的时候已经吓得屁滚尿流,都没用怎么吓唬,就招了他们是替人办事儿,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们平时就是一群在夜总会打杂的小弟,头发染得花里胡哨,平时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做,真正的大案子还没有那个胆子的,这次不过是有人出高价,而且让他们办的人本来就是个出来卖的,他们根本没想到事儿会变得这么大。再问他们是谁指使他们的,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昨天晚上给了钱就走了,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压根就不想被他们认出来。
叶络祁找到人都是专业人士,下手狠,心肠黑,把几个小子整的哭爹喊娘都要断气了,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叶络安听了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先去医院看金延苏。叶络祁一天没事儿,就跟着去了,看他哥没有反对,也跟着进了病房。
金延苏听到声音的时候还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缓慢的动了动眼珠,看到叶络安的时候慢半拍的慌乱起来,被叶络安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你乱动什么,好好躺着。”
金延苏马上不敢动了,看着叶络安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讨好和极力掩饰的小心翼翼,他小声的叫了一声:“叶先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伟喜以前一直看不上他,说他笨得可以,原来真是这样,金延苏忍不住羞辱的想到,他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连个好看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叶络安坐到床头张伟喜坐过的那个椅子,问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没”金延苏磕磕巴巴的说着,觉得自己这样躺着说话太不礼貌了,又要挣扎着起来,被叶络安伸出手一把按住:“不是告诉你躺着就好,折腾什么?”
在叶络安的手碰上他肩膀的时候,金延苏以肉眼可查的幅度抖动了一下,猛的缩了一下躲开他。然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看到叶络安格外英挺的眉毛皱了一下,顿时吓得声音都抖了,苍白着脸,声音打颤的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叶络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上辈子金延苏也总是一副小兔子一样的形象,可是也没这样小心翼翼一惊一乍的。如果没有记错,上辈子他告诉自己一些那个女人的事儿后,严朗欣好像派人也把他这样了。那时候自己一心扑在那个女人身上,对待谁都无情的很,只派人给他打去一些钱,连看也没去看他一眼。那时候,金延苏想必也是这样无措的躺在医院里吧他跟自己毕竟不同,他天生就像是属兔子似的,永远也不可能化成狼,在遇到伤害的时候,也只知道委屈的舔着伤口,不知道反抗。
金延苏上辈子算是跟得自己时间最长的一个情人,什么事儿不出头总是乖乖的,一件错事儿也没做过,最后却落得个那样的凄惨境况,叶络安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儿,本来最看不上的就是一个男人窝囊的样子,此刻火气也不免浇灭了,他伸手像是个大哥哥一样揉了揉金延苏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用害怕,以后我照顾你。”
不光是金延苏瞪大了眼睛,听了这话,就连站在旁边的叶络祁瞳孔都忍不住紧缩了一下,漆黑的眼珠瞬时又沉了几度。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叶络安说这么接近许诺的话了。叶络安最讨厌的就是受羁绊,别人拿着枪抵在他的脑袋上,他八成选择的也是死亡,所以这个小男孩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么珍贵的东西。叶络祁眸色深沉的打量长相清秀,看着极为单纯的金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