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在说什么呢?”易笠拉着江凌走到两人身边:“是关于那小孩的吗?”
“对,他今天开口说话了。”
“真的假的?!”易笠特别震惊,他有在米雪那里听过许云伽的事,许云伽是她小姨朋友的孩子,他本名其实是叫许天康,许云伽是他姐姐,比他大三岁,特别宠他。
许天康本来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每回遇见米雪都会给她一颗糖然后甜甜的喊她一声,他特别喜欢许云伽,一直跟在许云伽身后,不论许云伽去哪儿他都会跟到哪儿。
可在他十岁那年,许云伽出事离世,给他带去沉重打击,也让他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那时许云伽因为想要更好的保护自己和弟弟去报了一个训练营,结果在训练营里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后自杀了,许天康知道姐姐离世没有哭没有闹,就连葬礼上都没有落泪。
人们都说他无情无义,小小年纪就那么冷血,可又有谁知道姐姐的离开对当时他是有多么大的打击。
自许云伽的葬礼过后,许天康就没再开口说话了,一开始父母以为他是受到刺激后短暂失声了,带他去医院看,医生却说许天康很健康什么病都没有,可无论夫妻俩怎么说话,他都没有一点回应。
后来,他们询问身边的亲戚朋友,在一个朋友的建议下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询问两人他的异常,得知他会一个劲的重复做同一件事,又爱发呆,别人说话他都不理,甚至听见铃声会尖叫着摔东西。
心理医生听后又结合许天康的反应得出结论,他这是得了自闭症。
夫妻俩很是意外询问是不是姐姐离世造成的,医生觉着有这个可能要他们多空出时间陪伴许天康,不要让他一个人呆着,也不要为了让他快点好起来使用暴力手段。
之后两夫妻就按照医生的嘱咐一直陪在许天康身边,可不管他们怎么做许天康始终不说话,也不理会他们。
直到一天夫妻俩在整理许云伽遗物时意外瞧见她和许天康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嘟囔了一句伽伽被许天康听见了,那是他第一次对外界的事有了反应,也是第一次开口:“我在。”
夫妻俩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又喊了遍,许天康走出卧室探头:“我在。”
夫妻俩喊他许天康他不应,可喊他许云伽他却会回应,这把他们吓坏了,连忙带着他去医院,医生听后觉着应该是许天康想念姐姐,把自己当成许云伽了。
那以后,夫妻俩也就一直喊许天康叫许云伽,他的情况有渐渐好转,可除了父母谁喊他都不会理会。
余沛第一天去的时候,他什么话也没说反锁卧室的门不让他进去,就连两夫妻出面他都不肯开门,于是余沛坐在客厅向两夫妻询问他的情况。
那天晚上他将此事告诉顾知楠,顾知楠思考片刻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余沛,他觉着许云伽不是真的自闭症,可能是假性自闭症,也有可能他没有生病。
余沛觉得奇怪,如果真跟顾知楠说的一样,那么他为什么要装病呢?是为了逃避许云伽的死亡吗?
顾知楠告诉他可以从一些小细节观察,或许能看出些什么。
而且对许云伽来说余沛是个陌生人,要他相信陌生人并打开新房可能不难,甚至不可能,所以顾知楠又告诉了余沛一个办法,或许能让许云伽主动开口说话。
易笠追问:“你俩说的办法说什么呀?”
余沛和顾知楠相视一眼,两人皆是笑着摇头:“秘密,不告诉你。”
那天过后,许云伽从刚开始的几句到后来的一大段,逐渐跟余沛熟络起来。
一直到顾知楠他们参加第二次模拟考试的前几天,许云伽主动提出想要见见顾知楠,余沛疑惑他也从来没有在许云伽面前提过顾知楠,他是怎么知道顾知楠的?是背着自己偷偷查过他了?
顾知楠听说许云伽想要见自己,握紧手中的东西心里有了几分猜测,点头应下。
于是那个周末,两人在谭乐洋餐厅的二楼见了面。
许云伽被余沛带进包厢在见到顾知楠的那一刻愣住了,果然是他。
顾知楠微笑着朝他挥手,许云伽走到他对面坐下看了眼余沛,余沛不知道他为什么看着自己,也没管去到顾知楠身边坐下。
许云伽将目光移向顾知楠,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开口:“你为什么不救她?”
顾知楠心猛地一颤,他果然是6411的弟弟。
余沛可不管他有没有病,站起指着就骂:“怎么说话呢你!”
顾知楠拉住他向许云伽道歉:“抱歉,我的错。”他把兜里的东西拿出递给他:“我觉得这东西应该属于你。”
许云伽看见他手中的东西,眼泪瞬间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滴落在桌面上。
顾知楠起身走去他身边把东西塞进他手心:“真的非常抱歉。”
许云伽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打开手心,是他送给姐姐的玉莲花,他右手搭在左手背合上,贴近自己的胸口,在这一刻,他积压多年的情绪终于释放了。
顾知楠被他感染了情绪,偏过头努力不让他们看见自己哭。
在顾知楠把东西递给许云伽时,余沛瞬间明白了,许云伽的姐姐就是顾知楠在训练营认识的那个小女孩。
他起身走去抱住顾知楠,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拍他的背。
6411
许云伽哭了好久好久,停止哭泣后眼睛已经肿了,像两颗葡萄。
余沛见状想安慰但真的很难不笑,顾知楠感受到余沛在颤抖抬眼看他,见他憋着笑又转头看向许云伽,看见许云伽红肿的双眼瞪了余沛一眼,擦掉眼角的泪去到许云伽身边坐下,递给他纸巾:“你姐姐在训练营里的代号是6411,你知道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