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蘖怎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余光看向一旁的刘善,此时他快步走着,小老头不似以往般直挺身板,发梢有些白,有一种肉眼可见的衰老感。
小老头看起来快要碎了。
能冒着得罪人的风险给林蘖递上名单,足以说明此人确实爱子心切。
只是……
行至门口,仵作已经收起工具,见到几人匆匆行礼。
整个环境都带些沉重,狱卒的表情更是不好。
刘项的尸体就躺在中间的杂草堆上,他的表情狰狞,满身鲜血,死前应是受了极大的痛苦,
刘显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手放在儿子的眼上,将他的眼睛合死,就蹲在那,一言不发。
林蘖问道:“验出些什么?”
仵作紧皱眉头,全盘脱出:“这位小公子包扎好的伤口皆被撑大,且指尖都是血,推测应当是死前用手大力撕扯伤口,导致疼痛血流而亡,只是小人有一事不明。”
“说。”
“小人本以为,应当是中毒所致,可复查了公子午时的饭食,却并未检测出任何毒素。”
林蘖点头,眼睛凌厉转向狱卒,正欲开口,便被人打断。
“犬子自小便有一种慢性病,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狂,伤人伤己,这次发作,许是环境压抑,便失了控。”刘显背对着所有人,沙哑开口。
“这……”仵作下意识张口,又看一眼林蘖的,不再言语。
地牢的只能听见些水滴声,良久,林蘖开口:“大人,你当真确定?”
“臣确定。”
林蘖沉默,刘显突然转身磕头:“上公,此事已了,可否让我带犬子归家?”
他俯身跪地,长久不起。
林蘖回到:“准了。”
“多谢大人,臣告退!”
话毕,这个在林蘖几日的记忆中狠绝的臣子,轻轻抱起自己的孩子,佝偻着走出去。
人似乎天生就会共情,林蘖看着刘显的身影欲远:“你怎么看?”
仵作拱手行礼,犹豫一下:“小人还是最初的想法,只是……若真有此类病症,恐怕就需要去问太医才会知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
待回到圣宸宫,谢书寒已将折子分好类,批完一部分,看到林蘖的身影,欣喜的站起身。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