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迹退到门边,被他抵压在门板上,揉着人的头发,等着接吻。何灿却挺有耐心,啄着他脸颊、下颔,就是不给个痛快。他难耐地仰着下巴,只觉得裤腰那一凉,腿被人架了起来。
“成年没?”
“废话。”他眼梢漫了一层酒红,“你快点。”
吴迹优越了那么多年,难得在某件事上被人制住。
“你饶饶我”
“不是要我有反应吗?”何灿抬眼,他脸侧也生了点潮红,勾人得紧,“疼就叫,我慢点。”
吴迹心说,他没想到这么刺激啊。
外面有人来来往往,展演好像快开始了。
门板上透着寒意,吴迹想让何灿换个地方做,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要支离破碎的轻哼。他咽了两口气,凑过去和何灿纠缠着交吻,身子愈发燥起来。
他觉得他们从认识起就该接吻,在办公室走廊上,在盥洗室,在文化宫后的巷子里,否则时间都是无意义的。
混沌间,吴迹只记得从他那个位置向窗外看,能看到傍晚时分的暮色。火红的流云堆在低矮屋顶上,像山一般,延绵到天际,拉扯下满怀金落,又弥到幽然的暗沉中。风猎猎地啸,世界空寂。他收回目光时,就能看到何灿安静地写写画画,忽地感到安然。
人终其一生,要么是在平凡的年岁里等待奇迹,要么是在无意义的时间里寻找点希望。
他带着哭腔喊奇迹的姓名。
吴迹醒的时候,腰疼得不得了。他敢说留级一年的何灿同学绝对不是第一次,技术那么犯规,一看就是文化宫后面混久了。
他很不爽地起身下床,发现自己在何灿的单人隔离宿舍。身上被清理过了,还套了件宽大的套头衫,是何灿惯常穿的天青色。他试着活动活动,就见何灿赤着上身从盥洗室出来,肩头的咬痕挺醒目。
吴迹尴尬一笑,说了句抱歉。何灿套上衣服,过来亲了他一下,将他额上带着汗湿的碎发往旁抹抹,道:“我要问你道题。”
吴迹想提裤子走人。
期末考试来得快去得快,吴迹依旧是每门提前一个钟头交卷,到何灿的考场外边等他。他不怎么敢估何灿的总分,只能盼着稍微有点起色。该死,他又开始想将来,想自己和何灿。
铃响了。
考生陆陆续续地从考场出来,何灿隔着一群人看见了吴迹。他走过去勾了勾少年的袖子,两人一同向外边走去。吴迹说了几句错题整理的方法,又闭了嘴,斟酌再三,道:“你觉得这回考得怎么样?”
“还行。”
吴迹挺佩服对象的勇气。
他们从教学楼出来,顺着人群去自习室取东西。何灿将领口竖起来,看了吴迹几眼,对他做了个手势,翻窗进了自习室,又背着他的吉他翻了出来。
“带你去个地方。”他道。
这座城市多水多山。老城区倚着陵安山,山上是九华禅寺,一向没什么人。他们骑着自行车到山下,再顺着石道一路向上,到了禅寺后边的永安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