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我现在不正常吗?我觉得我正常的不得了。
“我不想看你难受。”
卡在父母与徐淮景之间,我承认我这些天的确没那么好受,但此刻听到徐淮景的这一番话,却又是另一种形式的难受。
徐淮景几分钟前说的“分开”,现在在我身上终于开始起了效果。
不是纠结与挣扎,而是失落与失望。
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我竟然就这么被他放弃了。
那我这一个多月每天盼着毕业是在盼什么?
我就真信了徐淮景哄我的鬼话,觉得这些矛盾等一等都会过去的。
“陈嘉运,”徐淮景的话里带着不正常的颤音,急于向我解释,“虽然我们分开,但只要你愿意,我还是——”
我把他推开。
衣服掉在了地上,我往后退开半步。
“还是什么?好朋友?好兄弟?”我说着都笑了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不管什么原本不原本,反正现在都这样了。你给我一句话,想继续,就留在这,不想继续,就滚。”
我从没对徐淮景动过粗,即便我在学校是个脾气差的混球,这么多年在徐淮景面前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很明显,他一听我这么说,眼睛上的红瞬间重了一圈。
没走,也不像留下,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转身就走。
“陈、陈嘉运!”
徐淮景追着去拉我的手腕。
我甩开一次,他又狼狈地过来牵。
要分开的是他,可挽留的也是他。
我不知道徐淮景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但我回头的那一眼,只是在想,三九天的寒冬雪夜,他就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
黑色的羽绒服可怜巴巴地窝在六七米远的路边,似乎还被我踹了两脚,显得格外萎靡。
徐淮景牵着我的手,可能又觉得不应该,看着我,想放,又不敢放。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返回去弯腰捡起地上的羽绒服,只觉得我这辈子算是栽了。
“我真他妈贱啊。”
我把衣服抖开罩在徐淮景的身上。
“你对得起我吗?”
说这话时我的声音在抖,手也在抖。
但我把徐淮景的衣领拉得很紧,他的眼泪掉在我的手背上,火星子灼了一下似的,生疼生疼。
“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没哭呢。你说你骗我,那你喜欢我也是骗我吗?你要是喜欢我,就去做点让我开心的事,而不是自我感动,把你干的一切蠢事都扣在我头上说是为了我好。”
“我现在不好,一点都不好。”
“你要敢放弃,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以前别人结婚时,听过什么“天生一对”,我也就觉得是句好听的吉祥话。
现在轮到我了,我才发现,或许真的有这么一个形容,就像我和徐淮景,活脱脱的“天生一对”。
算不上褒义,也不能说是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