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起之前我们中途打断的谈话,我觉得有些话已经可以说,但是我不知道要这么说。
如果我爸先开口问我相关,我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直接承认。
但我爸有没开口,我就这么毫无预警的直白开头,跟我爸说这是我对象?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张这个嘴。
“运运吶……”
我爸突然喊我一声,把我听得一个机灵。
碍于刚才寻思的事情,我有那么一点心虚。
知子莫若父,我爸也察觉到了我的那点心虚。
所以他本来想说什么的,但开了个头,又不说了。
可我觉得,还是得说一下。
“爸,您说。”
敬词我都用上了,我爸看我一眼。
我硬着头皮让他看。
“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一些事情,还是要多考虑考虑。”
我下意识就看向徐淮景。
好在他还在睡。
我爸说得含蓄,我也知道他已经尽量委婉了。
但有那么一瞬间,我还是觉得手脚冰凉,不知道怎么去接这句话。
我爸的意思,是不同意。
意料之外。
我总存着那么一丝丝的念想,觉得我的父母比较开明,和其他人不一样。
最起码不会因为我喜欢的是男人觉得我有病,不会道德绑架,不会以死相逼。
可他们也不会同意。
情理之中。
当初我知道徐淮景对我有意思之后都结结实实吃了一惊,自己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能接受他的亲近,更别提我那两个都不是一个年代的父母。
我爸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没有把情绪撒到徐淮景身上我已经很感难得了。
只是,当否定的意思从我爸嘴里说出来,我有一瞬的心悸,仿佛被人迎胸打了一拳,半天都没喘过气来。
“爸……”
我爸把脸转到另一边。
我知道,这是没得商量。
我和我爸在医院里沉默了一下午,天暗下来之后我有点困了。
昨晚上闹腾了一夜,上午又受了打击,午饭晚饭食不下咽,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垮了。
我爸让我回去睡觉,我不放心,在隔壁随便找了个地方准备躺一会儿。
结果这一躺直接躺到了上半夜,等我起床的时候,徐淮景已经离开了。
我爸在床边守着我,好像那个生病的是我一样。
我也坐在床边,跟他一起沉默了两分钟,开口道:“你不同意也没用。”
我爸抬头看向我,他皱着眉,很少这样严肃。
我的喉结上下一滚,顶住那道目光,发现他都有白头发了。